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梦,每个人的梦里都有一亩田,拿它来种什么,种桃种李种春风。
——题记
思政课学过家是什么,家是地理位置,是住所,是吃饭睡觉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有亲人、亲情存在的地方。我的家,在记忆里梦里,在梦里的柚子树边。
小时候,总会去太婆家纳凉,记忆中的太婆是佝偻的,很慈祥地笑着,拉着我的手到清香四溢的小院。不只是乡村的清闲还是夜晚的静谧,我总能沉浸在小院如水的夜晚。搬来小凳,和太婆一起倚着土胚墙数星星。太婆的大蒲扇一起一伏,伴随着小动物的低嚎,不远处湖水的荡漾,还有天空浓重的喘息,给我带来丝丝清凉。头顶有一棵高大的柚子树,枝繁叶茂,夏天,碧绿碧绿的叶子下已经结了比拳头还小的果实,藏匿在巴掌大的叶片下。太婆给我唱戏,太婆年轻时是婺剧演员,但因抗战时期的一次渡河落下了病根,走路就一跛一跛的,再也不能登台唱戏了。每每说到这,太婆浑浊的老眼总会涌上一层晶莹的泪水,不等泪落下,太婆苍老而有力的大手就拭去了所有的悲伤,懵懂的我学会了坚强和隐忍。头顶的柚子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不久,我就要回家了,我坐上车,“倏”地就走远了,我探出头,喊着太婆说要吃柚子,声音颤抖,还带着哭腔,太婆僵直着身子,朝我挥了挥手,离别是那么快。这一刻的心酸,我记得太婆被风吹散了的白发稀疏地飘舞,我的鼻子一酸,不禁落下泪来。
金色的秋天如期而至,但我却忘记了承诺。就在丰收的季节过后,太婆去世了。有人看见她在傍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小院里,看着夕阳一点点融入山峰,天地间弥散开滚烫的金黄。当我再次回到小院里,柚子树已经脱落了大半叶子,土里半掩者几个腐烂的柚子。不只是谁塞给我一个柚子,说是太婆留给我的,那个柚子皱巴巴,干瘪瘪的,长了黑斑,还嵌有一个深深地指甲印,大概是因为放了太久而缩水了。抬头看看依旧挺拔的柚子树,我的泪又来了,它日益粗壮,日益成长,而我的家人走远了,离我越来越远了。
家,不一定是团聚,也不一定是分离,只要心中有思念,有情感,那就是家。在家就不必担忧流浪,在家就不必烦恼寒冷。虽然人会变,心会变,最后家也会变质,走的走,散的散,留的留,可是没有人知道家的本质。就是不管时代的变迁和家的变质,家人是不会走远的,我相信在太婆最后的眼眸里,那轮夕阳美不胜收,红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