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终于读完了《自杀论》这本社会学经典著作。书很厚,有400多页密密麻麻的字,通篇围绕自杀来写。读完后,我十分佩服迪尔凯姆,竟然能把自杀这一大家司空见惯的现象研究得如此新颖、透彻。我感觉,这本书最大的亮点在于:我们通常认为自杀是个体因素导致的,的确自杀者往往伴随着抑郁、激情、悲观等特征,或遭受了一些巨大创伤;或者一些研究者认为,气候、酗酒、城市化等外界因素的导致了自杀,然而,迪尔凯姆使用西欧各国的自杀数据、表格,用严谨的假设、完美的推论,近乎苛刻的分析,将已有假设不断地推翻,在推翻别人假设的同时,不断接近、并验证了自身对于自杀的假设,即自杀率在各国长期保持稳定是由社会因素导致的。就像读侦探小说一般,“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连连发出“哦,竟然是这样”的感叹!
我感觉他得出的几种自杀类型也很有意思:利己主义自杀、利他主义自杀、反常的自杀。此外,他最后提出,虽然自杀本身在社会结构中是正常的,但当时社会中自杀率的迅速增长是不正常的,反映出社会结构出现了很大问题,并且,自杀更多是利己主义自杀的增长,反映出个体与社会之间联结的减弱,个体脱离于社会结构的控制。由于科技的进步、交通的发展、个性的释放等因素,家庭、宗教、国家在世俗社会中都不能起到减少自杀的作用,那么,只能寄希望于各种职业行会,起到一种共同体的作用,来加强有共同职业、兴趣的人们之间的情感联结与互动,作为一种高于个体的社会结构对其发挥持久的、频繁的影响,或者说起到一种社会控制作用,防止个体过于走向个人主义的极端,而脱离与社会的联系,以此来减少自杀率。
迪尔凯姆并未就行会进行分析,而只是提出了这一问题,把问题留给了后人。我觉得,很多事却如他所言,以我为例(而我只是广大在外求学、在外工作或打工青年的一个缩影)作为从小乡镇走到大城市读书的孩子,与家庭的互动、联结较为薄弱,鲜有宗教信仰,而国家并非经常能影响到我的具体身心行为,那么,我与社会的联结要通过什么中介达成呢?与我互动最多、影响较大的是导师、同门师兄弟姐妹、同学(从小学到研究生的同学),而这些,就属于共同兴趣、共同经历、或共同职业形成的群体,这不恰恰是迪尔凯姆所说的“行会”么?所谓的大家,便是这种既能总结或推翻过去研究,又能提出、验证当下自身的独特论点,还能预设、推论未来的研究方向与社会某方面发展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