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第一篇时,看着这个固执守旧又偶尔不知所云的老头买电脑,一边猜测他为什么去死以及怎么死,一边怀疑自己语文水平退化以至于不能顺畅读下作者的每一句话,一边让突如其来的幽默刺的自己噗嗤一下,一边还会退回去重新咀嚼那句很有意境的描述,就在这样的纠结反复中陷了进去。感动时可以在地铁里旁若无人地落泪,投入时可以真正遇见心流,好像自己就在欧维身边、在欧维体内感受着他的疼痛。很久没有这样真切的感受了,必须记录下来。
那些欧维很多求死不得之后以及之间的生活片段,差点让我相信洞察人心的帕尔瓦娜能让欧维振作起来,差点让我相信那只快秃的猫能让欧维有所牵挂,差点让我相信那两个八岁和三岁后来十一岁和六岁的小女孩所作的画能让欧维的内心再次洒满阳光。那个欧维被小偷袭击后在医院的片段,差点让我以为欧维会这样离开人世,即使匆匆忙忙,却也充满了英勇牺牲的豪情。直到最后欧维依然自己平静结束了生命,让我想狠狠咒骂作者开的这个玩笑,却也想狠狠佩服他对欧维的理解。也许欧维内心一直是阳光温暖的,只是没了索雅,这样的阳光依然让人孤独、悲凉。
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电影《Me Before You》,女主Clark知道男主Will内心安乐死的愿望始终强烈,并未因为她的爱恋而动摇时,绝望地说男主是个自私的人。可男主说如果你见识到我没有瘫痪的样子,见识到我曾经多么地意气风发,我每天都在什么样绝望的心情中度过时,你就不会怪我了。那时我突然觉得,我们无比依恋某个人,也许更多的原因是我们贪恋ta带来的安定幸福的生活和感觉,而ta的生命之光在哪里,我们也许并不可知。这样想来,不能责怪海子的自杀,不能责怪拉着两个孩子跳楼的妈妈,只能期待,我们能帮自己爱的人探寻活下去的勇气和意义,我们能理解并尊重个体面对苦难的抉择。
欧维是那样一个古板善良又温暖的人,他的好三岁小孩子一眼洞穿,他假装冷酷的表象似乎多了英伦风范,他的品格是那样立体鲜活又隽永。终其一生,我们能像他那样坚持一两个好品质已是不易。
我不想再去翻阅这本书了。又或许,在我浮躁的时候,在我内心飘无不定的时候,能再读读“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和死神”这篇;能再细细回味欧维不让汽车开进小区的那种坚决,能再默默为欧维决定不电死那只“雪地靴”比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