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了,不曾细读一本书。世俗的尘埃中,麻木地生活,机械地劳累。一日,偶然看到了这本《句子里的光芒》,眼前立刻跳出这位老乡清瘦柔弱的身影。周末,灯下,细读,随着文字的光芒,游历诗人的情感世界,体味她深深浅浅的忧郁。
对老乡耳闻很多,谋面寥寥。但这样一本书,却让我感到时时能与老乡促膝而谈,言未尽,意未犹……
一、角色颠覆之美
西北组诗中的《骆驼刺》具有角色颠覆之美。“出于自卫,都以刺的状态出现”的,甚至让人感觉丑陋的茫茫戈壁的这种生命力顽强的植物,被诗人意象成白雪公主;时时想“吞噬、掩埋、压碎”白雪公主的沙和石头又是“七个、七十个、七百个……”小矮人,而白雪公主警惕地看着小矮人,“并不揭穿隐含的罪恶”。诗人的叙述颠覆着传统童话中的唯美意境:和谐变成了混乱,帮助变成斗争。在这颠覆的角色中,诗人用白雪公主“生之不易,活着不易”的生存状态构成意象的框架,也隐含着诗人的生命框架。叙述如水般行进:骆驼刺的根在20米以下,靠着大地母亲一点一点挤出的“轻了再轻”的“一抹湿”顽强地生长。“他们笑着长叶,笑着开花。她们内心含着的甜和凉,涩和苦,都是洁净的,神圣的,美艳的。”一如作者自己风格写照的一句话又把这种颠覆的角色合二为一:丑陋与美艳合一,平凡与神圣合一,柔弱与坚强合一。而诗人最后说骆驼刺是茫茫戈壁沙海中唯一会笑的“小小公主”,就不仅仅是骆驼刺与白雪公主合二为一,而且和诗人的灵魂三位一体了!在这角色颠覆中,我仿佛看到诗人内心对自己定位的心理历程:公主---刺---公主。
二、视觉错位之美
西北组诗中的另一首《月牙泉的笑》给人视觉的错位之美。别人写月牙泉都是极尽所能写月牙泉的独特之美。“独”就是单独挑出月牙泉来写,不写别的;“特”就是只写特色,写月牙泉的幽静、不落凡尘,写月牙泉给人的慰藉、启示……而我们的诗人却把月牙泉摊在“中华锦绣河山”的大画布上来描绘:“弯弯的、甜甜的、一只小小的眼睛”样的月牙泉在祖国这张大画布上灵动地闪耀,而且“会笑出不同的色彩”!我们看到的是月牙泉在炎黄大地的西北角活泼地生长,恬恬地微笑。但是后来意象变了,同样弯弯笑着的“麦浪、稻花、松涛、竹林”这些纵横千里、大江南北的锦绣河山图又“无穷无尽地,落在里面(月牙泉里)”。我们不知道是从祖国的千里山川看到了月牙泉,还是从月牙泉里看到了祖国的千里山川。这种视觉错位之美让人叹为观止,这种大手笔,大胸怀也无人可比。
三、忧郁的朦胧之美
《孤独微微》写出了当她的爱遭遇风波时的无奈。对于原本只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些“方方正正,坐怀不乱”的事件,被用来“叠风车,折纸船,剪纸人,铰窗花……”,别人叠碎了,折碎了,剪碎了,铰碎了他们的真实,人为地把他们变成了“陌生的自己”。她说“动作里的人,动词里的人,不是你,不是我,色彩陌生,气息陌生”,这种平静又“凌乱”的叙述,遮掩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这是对世人评价的宽容还是不满?突然想起戴望舒的《雨巷》中丁香女孩“太息一般的”眼光。我们的诗人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去看待自己被别人掰开揉碎的爱,凄婉迷茫。“结着丁香般惆怅”兀自生长,兀自凋零的情绪,被诗人浓缩为“孤独微微”。这微微中又有“一寸铁的坚硬”,有“含泪的决绝”。诗人的独立、坚毅在唯美画面中呈现。
诗人眼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意象,都是生活的凝练。她生活在只属于自己的意象世界里。
又记起原绿色在《瞄准终点》一书中写到的:“术香是一个弱女子,身体的柔弱让每一个关心她的人都为她捏一把汗,但这正好给了她诗的灵性。”又说道“她的为文弥漫着诗意的芬芳,读她的散文、小说,仿佛也是在读诗。”“在浮躁喧嚣的红尘中,她苦心经营着玻璃般晶莹而易损的生活与情感。”朋友的评价也是对她“意象生活”的最好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