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月的尾巴上
我看完了你的四月天,
你的暖和你心中的白莲
在那片天空中绽放
你的声音不再
只余温柔的沉默
我想,林徽因是幸运的。
虽然有着旧式母亲,却有开明睿智的祖母;虽然从小深谙宅斗真谛,周旋其中却能脱身,跟随父亲去往欧洲,哪怕孤寂,那也是那个时代大多数女性求而不得的境遇;虽然父亲早早去世,远在异国他乡的她却因为父亲早早为她安排的亲事而不至于半途缀学;虽然因为疾病早逝,却也免受了文革之苦,免受了精神的摧残。
当她在美国得知其父死于流弹中时,当梁启超决定当其为另一个女儿付学费时,她那颗跳动的心是否才为梁思成停留,是否在那一刻她才深觉失去了父亲庇佑的这个世界,她的自由歌唱的心灵被世俗羁绊?连她自己也说过,对待爱情她是理智的。所以梁思成对于她只是对的时间合适的人,事实证明了他会是如同她父亲说过的那样“一个好的丈夫”。因此,她选择相信了父亲的话,虽然在那一刻她也别无选择,但结局毕竟也不算太差,不是么。
所以后来才会有像国外的一些享有崇高地位的夫人一样的下午茶聚会在北京出现,聚会上新派的各位诗人、哲学家畅谈大笑,在“太太的客厅”里体味那份难得的悠闲。而她因此被所有女人看作仇人。中国历史上似乎与男人打交道多一点的女子都会被看作不守妇德,既遭到不明事理的男性的轻视,也遭到几乎所有女性的敌视——虽然那些敌视得格外厉害的女性心里都几乎渴望成为那样一位在男性中间享有声誉的“太太”。很奇怪,也很令人无奈。
和这样一位有貌又有才华的女性,很少有女人能够平常心,太过优秀的人总是会遭受妒嫉——这是自古以来的真理。所以冰心才会写下那篇讽刺的小说,还怕小说原型发现,矢口否认。聪慧如她怎么会不清楚,打道回府之时,特意送去一坛从山西带回的陈醋。我想收到礼物的当事人应当会脸都气绿了。这就是她的性格,恣意洒脱。
到后来,在先人作古之后,关于她、梁思成、金岳霖三人的暧昧故事因为梁思成遗孀而广为人知,也许历史因为林徽因的这样一个不可考的故事记住了讲故事的那个人,可是那又怎样?她的成就岂是这样一个不知真假几近笑料的故事可以抹杀的?我宁愿相信这又是一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女人。
当初对于爱情足够理智的她还不至于在婚后十几年过去了,在孩子都出生了还对他说那样任性的话。哪怕是她心里确实这么想,理智的她应该也知道取舍,我心中的她不是一个为爱昏头的女人。做建筑的女性应当也如她眼中的建筑世界那样,规则有序,理智严谨。
她的小时候就能将大人世界维持得稳稳当当的情商,也应当随着她年经的增长而愈加深厚,也是那份情商让她才能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在男人的世界里进退有度,才能收获那些真挚的世人不理解的情谊。
对于她的诗人的身份,我暂且不想说,也许其中与那些大诗人的哄抬身价也有一定的关系,又或许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位那样出名的人物,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人放在显微镜下观看,兴之所致,写几首,过了也就搁笔,因为她心里也清楚得很。
最终敬佩她的还是她建筑师的身份,前无古人,后来者没有如她这样才气逼人闻名中国的存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至今工科女在现代大学以及就业之时仍然还是被轻视的存在,想想曾经那位能去山郊野岭在极端条件下还能爬上房顶拍照的女人,如今的大部分女大学生应该感到羞愧吧。别人的尊敬不是无缘无故的,那些付出的艰辛与汗水终究会在这个世界留下你的印记。
2016.10.30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