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中十分有趣的一个观点就是恶具有创造性,首先我们得谈谈恶是什么,世上本没有恶,但自从有了秩序,恶就产生了。一切能够长久存在的秩序都是有利于人类的生存与繁衍的,但秩序又是在不断变化的,在时代的某个瞬间,一个人打破了当下的秩序,那么他无疑做了恶的行为。总之,善恶皆是秩序的产物,一些稳定的秩序长久存续下来,这些秩序便形成了传统,传统又演化成道德,道德分化出善恶。
恶破坏原有的社会秩序,这看起来十分糟糕,不被人所接受。但如果社会秩序一成不变,还会有发展吗?创造是建立在改变原有社会秩序的基础上的。而恶的存在于一定程度上是创造的表现。
作者河合隼雄引用自《恶质造物主》里萧沆说的一段话:“上帝,与创造没有任何瓜葛,创造的权限只属于那种堕落的(低格调)的神、那种随便干什么事都不带脸红的神,这还用举例说明吗?一切善良都不可能创造,因为善良太缺乏想象力。”这句话我觉得十分能印证前面的观点。
河合隼雄认为,人性中,本质地包含着反自然的因素,这可能是事情的根本。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人性中包含的反而是自然的因素,每个人存在于社会群体中,受着各种各样的规则的束缚,人既属于社会,也属于自然,在遵守着社会秩序的同时,也会存在着打破秩序的冲动,这就是人的天性之一。
探讨完恶,话题回到孩子。关于孩子的话题我想跟大家聊聊的有以下几点:自立的紧迫感,偷窃背后的原因,性格,外来者,欺凌。
不知道你是否会有这样的经历,在青春期的时候或者在其他你开始萌发自我意识的时期,你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且这些想法与父母的背道而驰,你想要摆脱他们,但明面上却不敢挑起战争,你开始暗地里偷偷开始自己的计划......这种自立,不是经济上或者空间上的自立,指的是精神上的自立。《德米安》一书中对这种感觉进行了生动的描写
“在心里,闪过了一种奇妙的全新的感觉,像是生满了倒刺、恶毒又痛苦的感觉,也就是说,我终于在父亲面前有了一种优越感。有一瞬间,我对父亲的不知觉感到了一种蔑视。父亲对我的鞋子的责备,多无聊啊。”
在我的初中时期,这种自立的紧迫感越发明显。这种自立的紧迫感让我做出了如果被母亲知道觉得会不可饶恕的事情,我开始偷偷熬夜看小说,每天晚上吃完饭,我就会来到房间,反锁上我的房门,打开台灯,手机屏幕亮起,时钟滴滴答答着,时针指在八的方向。就这样,我每次都会看到十点十一点,然后懊悔似的拿起一天的作业,奋战到深夜一两点,再之后上床,继续亮起手机,直到深夜两三点,我才熄灯睡去,然后天亮,七点从床上被母亲像摆弄玩偶似的拖起来。这些事情放在现在的我面前,我都会觉得很疯狂,虽然当时的体验很享受,但白天的困倦感让我像条溺水的鱼,每天临近死亡边缘,但就是这样的日子奇异地持续了两年,并且我还甘之如饴。这样的生活是否会被人们定性为“恶”呢?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就是这种内部自立的冲动和紧迫感,使我作出了在母亲掌控之外的事情。
为什么当时十三岁的我会作出如此疯狂的事情呢?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当时正处于青春期。我迫切的想做出贯以自己意志的事情,当时的生活就像是亿亿万个初中生一般,白天上课中午和傍晚放学回家吃饭,当时经常会把想吃的东西告诉做饭的奶奶,但每当这时母亲便会补上一句“奶奶做什么就吃什么,哪来这么多话。”次数多了之后,我对家中的饭菜便没了期待,以至于到后来出现了轻微厌食的症状,在初三毕业时,一米六三个子的我仅有八十斤。回归正题,傍晚吃饭过后就是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电脑只有周六日才可以打开,而电视的存在在我的记忆里很模糊,不知道为什么。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样的,小房间里的时间便成了我唯一能掌控的自由。但当时还面临着一个问题,因为如果小房间如果不把门关上并锁着,就不能算是真正意义的只属于我的真正空间,但母亲显然是极其反对我关门,锁门更不必说。对此,我们进行了一场无比残酷的战争,哭闹,打骂,找外援等手段都没能让我改变主意,直至后来,母亲无可奈何的退步了。
我渴望自由,一直都是,精神上和身体上的。这种自由的渴望从初中时便开始觉醒,并一种不恰当的方式愈演愈烈,导致初中阶段摧残了自己的健康。而我们应该思考的是,怎样去正确引导这种孩子青春期里自立紧迫感,以至于不要作出错误的“恶”的行为,这里强调错误的,原因是有时候适当的“恶”更有利于成长,而错误的“恶”是要被坚决反对的。如果当时有母亲的介入,我也许就不会那么疯狂。但事实上,我不可能寻求母亲的帮助,因为一旦告诉了她,这件事情将没有任何余地,我的手机会被没收,我的小说会像哥哥的游戏卡片一样烧毁。家长对于孩子个性的发展太过于严苛,对于看言情小说这种明显不务正业的爱好,中国大多数的家长都会将其视为“恶”的一种。一种危害自己孩子学业和前途的“恶”。这部分我会在性格那一部分中探讨。
说明一下,我现在已经戒掉疯狂看小说加熬夜的坏习惯啦,其实在初中毕业后离开家去到高中住宿之后自然而然就消失了。因为当我离开了母亲身边,新的高中全宿生活让我感到无比快活,并且我拥有了数不尽的自由,这种自立的紧迫感自然而然就消失了。所以这种自立的紧迫感是完全可以通过改变环境或者改变与他人关系(如我的母亲)而得到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