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段快板腔。
千言万语说不尽
只说红军打胜仗
红军为啥打胜仗?
红军白军不一样
红军打仗为信仰
国军打仗为吃粮
红军官兵亲兄弟
白军敲诈又克饷
啷哩个当……
我当红军是自愿
为了革命扛起枪
想起你们当壮丁
一根绳子来捆绑
妻离子散田荒芜
家中老母泪汪汪
啷哩个当……
娘在村口盼儿归
红军来了叫亲娘
亲娘拉着红军手
见到我儿别开枪
我让我儿当红军
天下穷人得解放
啷哩个当……”
来看看《红霞飞》的授奖词:
“《红霞飞》是一部恢宏壮阔又细致入微的行走之作,再现了红军宣传队在伟大历史征程中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精神气概。徐贵祥把笔墨放置于宏大历史背景,与此同时精细描绘宣传队员们的日常生活和情感变迁,从而建构起红军宣传队气象万千的精神图谱。何连田、杨捷慧等人物真实生动,他们身上充盈着现实、伦理、人性等极为丰富的意蕴和内涵,将成为当代文学的经典形象。历史的天空依旧雄奇阔大,红霞万朵织就的百重衣更是军旅文学的精神高地。”
荷花虽好,还需绿叶扶持。
一部或者是一篇优秀的小说,如果有了闪光的金句,则能让作品更加熠熠生辉,也能让读者更深刻地记住这部(篇)作品。比如作家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面写到:“即使没有月亮,心中也是一片皎洁”。还有作家池莉在为她的女儿撰写的长篇小说《立》中写到:“如果孩子的盛开需要肥沃的土壤,我情愿腐朽在她的根下”,表达了一位柔弱的单亲母亲,对孩子深深地舔犊之情和甘愿付出的慈母情怀。
女作家姚鄂梅的中篇小说《基因的秘密》(载2019年第3期),描述了三代人在不同的时期、相同的社会潮流和思想状况下所遭受的厄运。这篇小说,里面也不乏闪光的金句。比如:“漂亮是天老爷给你的一颗无价之宝,是要你把它献给命中注定之人的,你不要送错了,更不要在中途就把它弄脏了。”等等,让读者深深地记住了这篇小说和创作者之名。
2018年第12期,载有曾剑的中篇小说《玉龙湖》。作品描写了二舅哥屡教不改的无赖性格,岳父在复杂心情下的护犊之情,使“我”这个“外姓人”见证了爱情、亲情、人性的善良与丑恶,也让我在这个圈子中遇到诸多事情时,感到无奈和无助。王怀宇的中篇小说《叔恩浩荡》,描述了为救两个落水侄儿,自己险些在盛年丧命于江中的二叔。就是这位对“我”和大哥有救命之恩的二叔,在他患有晚期肺癌几乎没有治愈可能的情况下,由于“我”和大哥的无奈和无助,不得不采取欺骗二叔放弃治疗的卑鄙手段,让“叔恩浩荡”的二叔遗憾离世。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肺癌晚期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何况社会和城市泛滥的“各扫自家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冷漠,和现实生活中的无奈和无助,彻底地葬送了对“我”“叔恩浩荡”的亲情。余同友的中篇小说《四脚朝天》,描写了阮塔生从善良、软弱,变成了动不动就“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要挟和敲诈路人车辆的无赖。作者如同庖丁解牛般向读者剖析了阮塔生父子人性嬗变的过程以及灰暗的人生。作品提醒社会,别让“弱者”将碰瓷作为武器,那样只会让人感到悲凉和警醒。周子湘的短篇小说《命运门》,“原本可以成为超越阶层的感人爱情故事,不料终于敌不过现实的利益考量。男主人公为改变自身命运所做的决定,导致了女主人公无比凄惨的命运……小说的情节内核有些类似《复活》,但彻骨的悲痛,能让己发迹变泰、今非昔比的男人复活吗?(责编稿签)”
在这里,我必须说说我们公安县作家陈应松老师。
陈老师是当代中国文坛最具有影响力的现实主义作家之一。陈老师以其独特的创作风格、以对神农架对森林的特殊情怀,写出了“神农架”系列小说和其它关于森林的小说及文字。这些小说和文字,犹如上苑之花,色夺西锦,在中国文坛独树一帜。可以说,在陈老师的笔下,很少有风花雪夜般的浪漫情怀、罗曼蒂克般的缱绻柔情。更没有猥琐狎昵之语、骫骳阿谀之骨、缠绵绮语之辞。偶尔,陈老师也会从“森林”中走出来,到现实生活中走上一遭,凭着一个优秀作家的慧眼和肝胆正气,用犀利而无情的笔墨,嘲讽和鞭笞社会上的不正之风。比如《滚钩》《跳桥记》《还魂记》《赵日天终于逮到鸡了》《投亲记》等等,让那些逆正义所行的行为惊悚。
短篇小说《赵日天终于逮到鸡了》(载2018年第6期),描写了一群衣冠楚楚的“城里人”进山里抓“土鸡”的过程,小说层层揭开了被光鲜衣着下贪婪而嘚瑟的丑陋灵魂。陈老师不愧为国家一级作家,又是讲故事的高手。哪怕是一段俯身皆拾的路边故事,但在陈老师的笔下,犹如厨艺高超的烹饪大师,白菜萝卜也被烹炒得色香味俱全。
刘庆邦的短篇小说《叶落桃园》(载2019年第4期),饱蘸着深厚情感和细腻的笔墨,描写了那个被战火所隔离的血脉亲情。一湾海峡,两地血亲数十年不得相守不得相见,那是怎样的一种惆怅和揪心?!我相信大多数的读者,知道“我”的大叔一次次地死里逃生的过去,最后流落异乡生根发芽时,心中必定会有所触恸。当两岸有所松动后,离家三十九年的大叔,终于从“那边”飞回来了!本乡本土的乡亲,都纷纷到“三爷”家里看望大叔,屋里、院子里、门外的村街上都拥满了人,那是一种怎样的盛况呵!“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来看看责编签稿的一段文字:
“……最后一笔,读来令人心中触痛不禁泪下。“我”的大叔虽已叶落桃园,而今天的人们仍然秉持希冀与努力,为了两岸根脉相连的同胞,终有并蒂开花的一日。”
陶纯的中篇小说《前程似锦》(载2019年第7期),作者以穿插兼回顾的手法,讲述了了“我”在十二年前与一个美丽清纯的湖南女孩苑紫衣的艳遇故事。当得知女孩来自湖南偏僻的山区,要到“中央艺术学院”上学,并且女孩又知道了“我”是编剧,而且以后会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后,彼此便有了相互的信任和了解。然而,“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苑紫衣为了追求成为像国外的凯瑟琳·赫本、贝蒂·戴维斯、奥黛丽·赫本,国内的阮玲玉、蝴蝶、刘晓庆、陈冲、张曼玉、章子怡等等头号女星,“我”见证了她的“艺”海沉浮及蜕变。到最后苑紫衣黄粱梦碎,服药自尽。当代“阮玲玉”就这样香消玉殒,令人唏嘘!再现了演艺圈的浮世绘。
四十年后再读徐怀中的中篇小说《西线轶事》(载2019年第8期。原载〈人民文学〉1980年第1期),便有另外一番感受。我们随着作家的笔墨,再次走进那段对越自卫还击的历史,深深地被年轻女兵刘毛妹等英勇无畏的精神所感动。她们天真烂漫,赤诚热烈,无畏牺牲,用青春的芳华,涂抹出了那个年代靓丽的青春底色。战火虽已远去,但《西线轶事》永不褪色,激励世人要以史为镜,珍爱和平,让我们一代代年轻人传承热爱国家、报效国家的民族意识。
“文似看山不喜平”。杨晓升的中篇小说《龙头香》(载2019年第9期),描述了“我”谨奉父母之命,回湖南老家莨山的烧香过程。作品折射出了官场的腐败、利益链的相梏与报应。在作品的后半部分,故事情节惊心动魄,悬念迭出,显示出了作家驾驭复杂人事的高超水准。
刘震云的短篇小说《塔铺》(载2019年第9期。原载〈人民文学〉1987年第5期),生动地描述了那个百废待兴的年代,一群来自不同地方的农家子弟,为了功名利禄而备战高考的艰难生活和他们之间的排斥与竞争。《塔铺》无疑有当年喻杉《女大学生宿舍》的影子。只不过《女大学生宿舍》描写的是背景不同的几位女大学生,在宿舍发生矛盾而最后和解的故事。
刘震云在《塔铺》中,将王全、“磨桌”“耗子”、李爱莲的人物形象刻画得菱角分明。故事情节随着生活现状的逼迫,出现了令人扼腕叹息的结果。特别是“我”的恋人李爱莲,在最后竟出乎意料地被人横生夺爱,闪电般地做了别人的新娘。相爱的人最终不能够厮守在一起,犹如路遥《人生》里面的高家林和黄亚萍。原来所谓的爱情,竟还有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藏族作家才朗东主的短篇小说《石头糖》(载2019年第10期),描写了农村小伙达洛和支教女老师罗红冰清玉洁般的朦胧爱情。《石头糖》的故事情节和语言,犹如散文诗般的优美。不会汉语的达洛向女教师罗红表达爱情的方式,清纯、憨厚得令人可爱。来看看达洛的写给罗红的情书:“……你高兴我吗?如果你高兴,我们爱情吧(翻译成完整中文,就是你喜欢我吗?如果你喜欢我,我们就谈恋爱吧)。”而罗红的回复同样风趣幽默,令达洛感到无比的幸福和甜蜜。“……我很高兴你,我们爱情吧。”
《石头糖》的价值,不仅仅是描述了达洛和罗红的美好爱情,而且歌颂了两个民族之间的大团结。从才朗东主的创作谈中可以看出,作者不仅仅是一位资深的作家,而且还是一位优秀的诗人。他深爱我们的国家,用喑哑的笔墨,推动着名族的团结与进步。从《石头糖》字里行间,我们可以看出,作者是用诗的语言、诗的意境来完成整篇作品的。我们来看看才朗东主在“创作谈”中关于诗歌的写作:
“诗人是必须有天赋的。不是有文字功底,就能写诗歌。没有诗人的那种心境,那种豪情,那种泪如雨下的真诚,就算你写出来,也只是一段没有生命没有诗性的干巴巴的文字。”
李骏虎的中篇小说《太原劫》(载2019年第10期),是以日本鬼子占领太原后作背景,描述拳师徐克功等小人物以另一种方式抗日的故事。整篇作品内涵丰富,历史感突出,人性分明,值得读者慢慢咀嚼和回味。
陈仓的中篇小说《上海反光》(载2019年第12期),“书写得了绝症的父亲突然愿意来访上海,最后在儿子善意的欺骗中安然离世。小说……呈现出一个群体的都市漂泊史,以及他们在面对现实时的命运处境。上海人才中心的反光是小说之眼,这里面包含了上海的强势和光芒,在刺激了一个外乡人的同时也给予了温暖和明亮,因此,这一反光具有广泛的折射性和象征性(责编签稿)”
文章写到这里,也该就此搁笔了。但数百篇幅的中、短篇小说(小小说除外),被我“上榜”题名只有这些,绝对有严重的遗珠之憾。由于欣赏水准的欠缺和仰视作品的角度不同,还有时间因素和本人口味等其它关系,我只能选择偏食了。
欣赏一部或者是一篇作品,也应该和本人的脾胃有关。在生活中,我喜欢喝烧酒吃肥肉。尤其是大块肉,在配上白酒时,我会大快朵颐。这就是我在欣赏完作品后,醉眼朦胧,和我的生活强拉硬扯,找出一些关联自圆其说,望读者权当刍荛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