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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浮出历史地表》有感

旌旗读后感发表于2021-03-12 09:09:11归属于读书笔记本文已影响手机版

读《浮出历史地表》有感

许媛元

我选取中国近现代历史轴中五四至抗战时期的女性文学作家作为分析的主要对象,亦《浮出历史地表》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这个时间段的女性文学透析出过去整个中国旧社会都未曾具体表现出的复杂性和多样性,而在这复杂性和多样性以及中国当时的多种输入体制的冲击之下,女性与社会也呈现出了新的关系。而在《浮出历史地表》中,我选取了部分代表作家,通过作者对当时女性作家的文学文本分析来构建当时的女性与社会的关系,并期许从中寻找出能够反应出当代社会与女性两个要素的关系的突破点。

在新文化、五四运动的新的自由民主、自由之风洗礼下,人们思想上有着不同层次的解放,也意味着在某种意义上的意识解放,特别是后来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更是解开了束缚,将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明确指向了社会的阶级斗争,这是一种社会性质的革命。

对于当时女性来说,新思想、新潮流、新环境使其生存环境也得到了扩大,但这能够让她们成功摆脱封建压迫吗?在我寻找的事实看来,它没有解决女性与社会矛盾的问题,更是在雪上又加了霜。

从当时的社会背景来看,社会存有三种思想体制:中国体制之根本的乡土思想、从鸦片战争后输入的新的资本主义思想、马克思主义思想。三种体制成功地撕裂了当时的中国,我们用三种体制构建起三个范围圈,将女性的生存环境置于支撑各自范围圈运转的核心体系中剖析。

1.人与女人

《生死场》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被《浮出历史地表》归纳为“自然——生产生活方式——无所不在的主人公”,以自然为主导的社会形态构成了人类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而在这一种依赖于自然而构建的原始生活形态中,自然赋予的土地受众多因素影响,自然而然地在生存上掌控了人类。这样一种赖以自然生存的乡村社会的人类,书中将其中总结为 “它们成为了一种机械、习惯、毫无内容的自然——它们不再是生命,而是以生命现象的停顿”,无知无觉地麻木地生产着,构成一个人类社会的文明最终的发展只能够终止于满足温饱,而整体人类的思维的延展只存于满足最基本的原始生理欲望的诉求,社会更像是无意义的。

在这样一种社会无意义下生长的女人,有着生育功能的女人,自然也无法摆脱这一种生产原始的自然圈。同样的在一种天然的劣势下的女性,无论是生理构成还是肩负着“繁育下一代”的生育功能的女性,更重要的是无法适应这种生产方式的女性,便成了毫无用处的。

处于大的体系中,人类被自然支配,如果把自然作为整个人类文明进步史中所要征服的对象,那么从古至今自然便一直处于征服者的模式。女人受男人的支配,男人受自然的支配,进而导致的结果便是女性处于比弱者还弱者的悲惨处境之中。

毫无疑问的,萧红《生死场》中,反应出了这一种悲剧,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便是《荒山》这一章。在这一章中,萧红为了体现月英的生死用了大量的明喻:“起初因为她和他分辩,他还打她……晚间他从城里卖完青菜回来,烧饭自己吃,吃完便睡下,一夜睡到天明,坐在一边的那个受罪的女人一夜呼唤到天明。宛如一个人和一个鬼安放在一起,彼此不相关联。”

在描写月英这个女性,反应她的状态和处境:“她的眼睛,白眼珠完全变绿,整齐的一排前齿也完全变绿,她的头发烧焦了似的,紧贴住头皮。她像一头患病的猫儿,孤独而无望……王婆打开月英的被子时,看见那一些排泄物淹浸了那座小小的骨盆……”

这些构成了整个月英,也反映出了月英的整个人生,讲述月英的篇幅只有短短的一小章,但萧红似乎就是通过这一小节告诉我们,月英的疾病已经昭示了她的无意义,因为连最基础的繁衍能力也丧失了。

这足以体现女性所处在这一种乡土社会的悲惨。

2.商品与女人

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资本主义在其制度所延及的范围内,在一定程度上破除了乡村社会文化思想的闭塞,整个社会出现了新的生产方式,这一种生产方式开始支配着整个社会的财富流转,最能体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主体核心的就是商品。这一种文化和体制侵入中国社会后,反映出在这一层的关系圈中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开始导向考量商品的价值和所带来的利润。《浮出历史地表》中将第一种乡土社会与资本主义社会以“乡村”与“城市”的划分,在丁玲《梦珂》中作者解释:“从乡村到城市,从反封建到求自由,非但不是一个解放的过程,而是从封建奴役走向资本主义性别奴役的过程,也是女性从男性所有物一步步被出卖为色情商品的过程。”中国不再遵循于旧的经济活动,整个关系圈中商品市场活力的流动,商品的多样性,进而促进了市场范围和规模的扩大。

这一种经济体制对女性的冲击是十分严重的,在乡土社会中女性便处于“弱者中的弱者的地位”,而当女性以一种“弱者”的身份,天生不公的身份进入到一个新的关系圈,必定会接受意识形态的考核,考量女性的价值。新的一种对女性的剥削重新上演,资本主义带来的新思想,当时五四运动所倡导的西方民主思想:科学、自由、民主,强调人本主义,在女性身上的体现被破碎,女性本身“自由”“体现自我”的思想也被击打破碎。

《浮出历史地表》中提到的三个关键词“男性欲望”“异化”和“色情商品”,便在这一种社会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作者分析了丁玲的文学文本的两位代表性的女性人物“莎菲”和“梦珂”,在两位女性人物上投影出丁玲对自身思想在那个社会的一种思考,产生出自我怀疑感和对社会的怀疑。特别是意识到了女性的身体被沦为市场的一种具有价值的商品后——女性身体的所属问题。

在过去我也曾对女性身体产生过思考,女性的身体除了能够满足人的欲望还能够具有什么价值,在《浮出历史地表》中:“在这一环境中,莎菲对凌吉士的欲望本身是异化的。漂亮的身材,鲜红娇腻凹下去的嘴角,柔发,骑士般的风度举止,传奇中的理想情人……这一切都能够使莎菲迷恋的东西,都是按照男性都市生活色相市场上的标准塑成的。”

女性,在乡土社会无意义化后,连自我身体的所属权也开始所属模糊。

3.革命与女人

面对种种的“边缘化”,丁玲笔下的莎菲对这一种境况无力抗争,最终她选择的解决方式——走向独立意识的孤独,将自身从社会异化中剥离出来,而这种剥离带给莎菲的不仅是思想和精神的孤独,甚至可能是整个社会的孤立;苏雪林试图构造了一个属于男女地位平等的理想化世界;白薇《打出幽灵塔》中最后的弑父:“复仇是卑怯的么?我不管……我要除掉这个恶人……牺牲掉我这条命也要除掉这恶人!……我做了你的私生女,又要做你的小老婆吗?”

而不同于莎菲她们女性自我意识觉醒后意识到了整个社会对女性的扭曲,另一群女性作家选择了与莎菲不同的方式进行了意识的觉醒,作为对社会的抗争的方式,便是投身于社会的革命。

《浮出历史地表》中将当时社会与女性的关系做了划分:“女性的——大众的” “个人的——革命的” 。在当时,革命、战争所要针对的斗争目标是上层封建统治阶级、官僚主义、西方帝国主义。而革命、战争斗争指向的特点是:大众化。在流血、死亡的笼罩下,所有人失去了性别特征,也就是“随着意识走向大众、作为一个整体、一个性别消失于空无”。

丁玲、谢冰莹等女性作家,将整个对女性身份的思考意识转移至或者是放置于革命斗争中,通过革命来寻找女性的意义,女性的价值。也就是作者所说:“放弃小我,走向大众…她们有意无意地逃开在这一段历史中无可回避的性别痛苦,也失去了从这份痛苦中反思历史的机会。”

在革命中毫无疑问的,将女性性别的剥离更加丧失了女性在社会中寻求意义的机会,进一步丧失的是属于女性的性别。

阅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是流泪的,因为我发现无论是将女性置于任何的关系圈,悲观些得出的都是女性的价值、女性的地位无足轻重的结论。女性的天空都是狭隘、闭塞的,永远都漂浮在看不到岸的浑水中,拳落在棉花上,在孤岛中的女性的反抗无疑是无力的。

阅读这本书后甚至能够听到《浮出历史地表》所剖析的每一位女性作家以及身后千千万万的女性发出痛苦的呐喊,让我的内心极不平静。

放眼于当代,女性的问题仍旧是长期值得讨论的,需要寻找突破。虽然目前的法制体系越来越完善,法律保障着社会平稳和个人权利,但女性群体保障仍然需要加强。“鲍毓民性侵案例”中鲍毓民将维护权利的武器变成了伤害和剥削女性的工具,让我对用法律保障女性产生了质疑。这个案件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白薇笔下的月林,深陷于“养女——继父”“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这一种扭曲疯狂的关系中。

越是存在问题,就越让人想寻找希望和光明。《寒夜》描绘了现实社会和知识分子本身的一种矛盾,但《寒夜》无疑给后来者指引出了新的方向,新的希望之光,这才是它价值的真正所在。

《浮出历史地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