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尼尔·波兹曼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们坐在一起却各自玩着手机,这一调侃的话与《娱乐至死》中作者反应的问题不谋而合。书的封面是一个只有躯干没有头颅的四口之家,画面很骇人但也引人深思,过度娱乐的生活挖空了人们的头颅,吞噬了人们的思维能力,我们越来越忽视灵魂的需求,单纯地凭借眼、声与肉体的感官快感去衡量所见所闻,评价信息,做出判断。
《娱乐至死》是对20世纪后半叶美国文化中最重大变化的探究和哀悼,印刷术时代步入没落,而电视时代蒸蒸日上,电视改变了公众话语的内容和意义,政治、宗教、教育和任何其他公共事务领域的内容,都不可避免的被电视的表达方式重新定义。电视的一般表达方式是娱乐。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一切文化内容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而且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这本书写的是20世纪80年代美国社会转型时社会文化的整体娱乐化现象。文化不再是上层民众身份地位的象征,不是少数人可以享受的物品而成为商品,廉价便捷通俗,充满单纯的感官刺激。作者在文中提出电视“泛娱乐化”的原因:媒介。他认为每种媒介都有自身的特点,而这些特点规范并控制了传播内容的形式,甚至规范了决定了话语的内容。所以当媒介的形式改变,我们看待世界的角度甚至整个思维方式都随之发生改变。
综括全书,波兹曼主要提出了几个观点:一方面,电视介入政治使得原本严肃的竞选仿若综艺节目,民众热衷于政治家的花边八卦,对他们的着装外表评头论足,并让这些毫不相干的因素直接影响手中的投票器。 另一方面,电视新闻报道的强势覆盖,大规模轰炸,使得原本多元情绪的新闻事件都变得淡化和娱乐化。电视1900年诞生至今不过百年,但它已将政治、新闻、教育乃至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场喧哗缤纷的"杂耍"。波兹曼精准地剖析了娱乐的篡位过程。在印刷术统治世界的时代,报纸和图书是人们获得知识的唯一途径,当时的人们通过阅读报纸获得与自己生活息息相关的信息,行动与信息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一切随着电报的发明而改变,电报大大提高了信息的即时性,全球各地的新闻穿越时空距离被罗列到人们眼前,这迫使人们在无形中修正了信息的定义:它不再是对人们生活工作有着巨大影响的要素,而只是一大堆看上去提供了丰富的知识实际却毫无意义的文字符码,而接下来的 “图像革命”则更具有强烈的冲击,随着摄影技术的发明和大规模应用,具有强烈视觉冲击力的照片开始统治人们的眼睛。
波兹曼在书中对西方媒体的娱乐倾向持一种批判的倾向,但是在展开批判的过程中,他也道出了媒介发展的大势所趋:一切都在朝着娱乐化的方向迈进。娱乐化并没有错,关键是如何能把娱乐和电视的其他功能结合起来,这是目前电视最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当今天,从政治到学术,无论什么内容,如果不披上娱乐的外衣,不屈从于观众浅表阅读的口味,就无法能够有效的传播。这或许是出现了一种病态,用波兹曼教授的话来说:对于一个因为大笑过度而体力衰竭的文化,我们能有什么救命的良方?在我看来,"娱乐至死"更多地表达的是在这个消费时代大众审美的趋势。毕竟,人是矛盾体,这就仿佛人体内的调节反馈机制。迟早,人天生的对崇高的追求会激发,引领正确的道路。媒体应当成为拓宽我们认识世界的途径,而不是扭曲和异化人本身,剥夺我们思考的能力,将我们的灵魂变成机器媒介冰冷的附属品。我希望媒体延伸我们的器官,用他们独有的特性将我们人自己的思考变得更有力量,而不是造出批量的文化复制品;我希望媒体锻炼我们的器官,用声、色、触给我们更加敏锐的直觉器官而不是磨钝我们的感觉,变得麻木,变得不断偶求更强的感官刺激。这是一个娱乐的世界,但这个世界需要会思考的灵魂。莫让媒体时代娱乐了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