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云遮日,凉爽宜人,又可以东站晨走了。家里停水,好在有一盆存水,早饭吃的过水面条。
特高温过去,却把室温抬到了27℃不再下来,电扇开始启用——这玩意儿最多用上三个月,其余的时间一直裹着塑料袋蹲伏在柜子上,真正的束之高阁。
上个周六(5月26日)自行车扎胎,我一直没修,搁在库房里,周末那样的高温是没法骑车的。今天午间我把车子推出去补好了,炎热过去,这个周末也许可以骑车了。
读完《荆棘鸟》,澳大利亚女作家考琳·麦考洛的一部长篇小说,应当说这是一本相当不错的书,值得一看。我把它按人物生活的好坏分为前后两部。前一部分的生活极其艰苦,一百年前的澳大利亚人(移民)的生活像原始人一样艰难困苦;后半部分,也就是二十世纪中叶前后,生活好起来了,人们在物质富足以后有了更高的精神活动——爱与思——了。
面对巨额遗产,教士拉尔夫的选择是正常的,而粗人帕迪的表现可以用伟大来形容,而且他们一家人对财产的看法完全一致,相形之下,把拉尔夫比下去了。帕迪此前的表现完全是一个普通的农夫,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境界”?这只能归因于本性质朴、知足常乐的性情了。然而,这不是这部小说想要表现的东西,它有更深的意义,我看出来了却说不出,而且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会写读后感了,那就不勉为其难了。
“这片土地如此美丽,如此纯洁,对擅自控制它的人们的命运是如此的冷漠。他们也许能攫取它,但是在漫漫的岁月中却是它控制了他们。除非他们能够呼风唤雨,否则,总是这片大地统治他们。”——《荆棘鸟》P98
我对那时的人对劳动的热爱感到吃惊,他们把劳动放在最高的位置上,干得好、干得多是荣耀的事,成了最高价值的体现。“对卢克来说,这工作具有一种美好而又痛苦的感觉,好象他终生都在等待这种感觉似的。在这种常人力所不能及的活计中,那带着宗教仪式的节奏和弯腰、直腰、再弯腰,具有某种神秘的意味。在观看阿恩对他进行示范的时候,他想,能够胜任这种活儿,就会成为全世界体力劳动者最精粹的队伍中的佼佼者;不管他走到哪里,都可以引为自豪,因为他知道,他所遇到的人,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顶不住在甘蔗田里干一天。英国国王也不比他强,要是英国国王认识他的话,也会对他赞不绝口的。他可以用垂悯和蔑视的眼光看待医生、律师、耍笔杆的人和老板们。渴望金钱的白人就得去割甘蔗——这是一个伟大的事业。他愿意坐在铁床的边上,体味着他胳臂上那条条凸起的肌肉在发酸发胀,看着那双布满老茧和疤痕的手掌,那棕褐色的、线条优美的腿。他笑了。一个能干这种活儿的男人,一个不仅能承受下来而且还喜欢这种活儿的男人,才真正是条汉子呢。他怀疑英国国王是否能明白这个。”——《荆棘鸟》P166
最让我吃惊的是:如此劳累困苦、没有多少文化的人,却个个喜爱读书!只要有这样的爱好,这个族群就是有希望的;你看,他们在几十年后过的日子,而且,他们在劳动中仍没中断了读书;须知,他们只是农民,相比之下,我们中国的农民又是啥样的?
“亲爱的拉尔夫,我是明白这个的。我明白,我明白……我们各人心中都有某些不愿摒弃的东西,即使这东西使我们痛苦和要死。我们就是我们,就是这样,就象古老的凯尔特传说中那胸前带着荆棘的鸟,泣血而啼,呕出了血淋淋的心而死去。因为它不得不如此,它是被迫的。有些事明知道行不通,可是咱们还是要做。但是,自知这明明不能影响或改变事情的结局,对吗?每个人都在唱着自己那支小小的曲子,相信这是世界从未聆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难道你不明白吗?咱们制造了自己的荆棘丛,而且从不停下来计算其代价。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痛苦的煎熬,并且告诉自己,这是非常值得的。”
“这正是我所不理解的痛苦。”他低头瞟了一眼她的手,那手如此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胳臂,使他感到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为什么要痛苦呢,梅吉?”
“问上帝吧,拉尔夫,”梅吉说道。“他有播种痛苦的权力,对吗?他创造了我们,他创造了整个世界,因此,他也创造了痛苦。”——《荆棘鸟》P253
我认为这是全书的点题之处,这会儿,我觉得梅吉成了主教,当了一辈子教士的拉尔夫反而成了迷途的羔羊。女人成熟起来清醒了,男人反倒迷惑了。
小说最后,借菲之口加以历史的总结——
菲又重新织了起来。“所以,当我们去世的时候,就什么人都没有了,”她柔和地说道。“德罗海达将不复存在。哦,人们将在历史书上提到一笔,而某个认真的小伙子将到基里去见他所能找到的尚能记忆的人,为他将要写的有关德罗海达这个新南威尔士州最后一个巨大的牧场的书提供材料。但是,他的读者没有一个人能知道它实际上是什么样子,因为他们不可能知道。他们只能了解它的一部分。”——《荆棘鸟》P3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