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与曹越先生结缘有三年多了,然对曹老师的认知一直有限。听闻他神通智慧、高深莫测,开创了生命管理智慧学。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曹越先生就在中国大陆先后推出了自己编创的禅定舞蹈、禅定音乐、禅定书法,得到宗教界、音乐界、舞蹈界、书法界,以及海内外媒体的广泛关注,多次应邀到日本、欧洲、香港、台湾讲学。近期,我有幸拜读了曹越先生的皇皇巨著《曹越中国文化精典导读》共十一册(三百五十万字)的第一本也是精典导读中总导读总纲要之《文明在呼唤》,才算真正领略了曹老师的丰厚学养,他的悲悯之心、内证功夫及开阔的视野,令人耳目一新。
源起
当今人类社会已经进入高科技时代,信息化、泛娱乐化、人工智能、金融科技等各种潮流蜂拥崛起。物质得到了极大发展和丰富的同时,精神文明却没能与时偕行。金钱至上、享乐主义、虚无主义甚至反智主义盛行,人们享受着物质的快乐和刺激,生命力却萎靡而毫无生机,心灵枯萎、文明坠落、文化飘摇、灵魂躁动等等各种精神危机在全球蔓延。大多数人似乎都患上了失心病,习惯用财富、地位、名声、外在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却忽略了去探索超越物质的精神解脱及生命真谛。
借用狄更斯《双城记》里面的一句话:“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信任的时期,这是一个怀疑的时期;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如今,人类是退是进,是取是舍,路在何方?在这个时空里,如何发展出一条既尊重人类的生存本能及欲望,又要兼顾其注重现实文化的新活法,将物质与精神、传统与创新、普世与特色、拥有与解脱的多元文化融入人类命运共同体?
《文明在呼唤》一书或许给出了这个时代最好的答案。此书到底在呼唤什么?想传递出什么密意? 个人浅见,曹老师试图站在人类宏观生命的⻆度,去解读各派文化及文明,不仅将中国传统文化各家经典书籍融为一体,且又注入了⻄学等诸多元素,希望用生命去探索人类的新出路,并开创性地提出了人类“尚文化”及“生命管理智慧”的全新概念。此书并非一般学者解读传统文化经典,或进行中⻄之学比附,更没有自居修行者去谈论心性玄妙之法,反而站在了宇宙生命的体、性、相、用,去解读文化及文明的源、流、通、变。曹老师认为:“生命是一个整体,是各种因缘的聚合,不离万法之体、性、相、用。境界不同、时空不同、所显现认识的世界、宇宙就不同。”生命有其三种属性, 即个体生命、自然生命、社会生命,这三种生命属性的交互作用,因时因地因人而显化出各类文化及文明形态。在这个多元世界的地球村上,我们似乎更应该去观察文化在东方如何呈现,而在⻄方又是如何绽放的,不要活在一种狭隘的地域主义中。人人心中各有一世界,谁也无法代替谁去体验 与认知,这或许就是东方传统文化认识世界和宇宙生命的奥妙所在。
《文明在呼唤》有几句概述,甚为契合我心:“一切圣人先哲,皆以心法无为之道而显现于天地间, 似水中月、镜中花,无实亦无虚。传统文化之儒、道、佛揭示的是心法之道,易、医立象形之学不离于心。一切法皆是一个整体,儒、道、佛、易、医、也是一个整体,不能将其割裂对立研究,其不过是显现的相、用不同而已。”虽文字有差别,其究竟理体无二无别。相显万千,用随方便,都是中国文化的“魂”之所用,天地万物之道法所在。百川归海,万法归宗,在东方文化的传承体系中, 各种学说的根本之要还是落在人对生命、宇宙的认识、理解,即心法之性、相、用上。
《文明在呼唤》一书不仅带我们回到人类轴心元典、经典去寻找答案,梳理了各派智慧传承体系, 并且在形式上打破了传统与现代、东方与⻄方的界限,借古借今、借物借境,时空一起,信手拈来,既契合当下更放眼未来,鼓励人们汲取一切人类优秀成果之“尚文化”。“尚文化”没有自身的内容体系,属空筐结构,旨在从人类共同追求的目标出发,倡导“人类发展进程中,一切值得崇尚的优秀文化、科学、文明、艺术、政治、音乐、语言,都值得推崇、崇尚”的启示性理念,匠心独运、旁征博引、提纲挈领,其心可鉴。
在《文明在呼唤》一书中,曹越先生分别以“道学篇”、“儒学篇”、“佛学篇”、“⻄学篇”、“广学篇”, 展开对道、儒、佛、易、医及⻄方哲学、东方艺术、现代人文心态的讨论。他对人类“尚文化”经典 的研究与解读,既深入经卷提纲挈领,保持了学术传承的严谨性,又生动活泼深入浅出,别具一格自在洒脱。曹越先生在《文明在呼唤》一书的引言中,提到阅读经典要“读进去还要读出来”,更强调三位一体“⻅地、觉性、实践”的内证之道,在注重“经典”的⻛⻣中,更要重视其对宇宙及生命智慧的开启与参悟。先生认为国学不仅是“经、史、子、集”的内容,更是中华⺠族的一种人文精神,亦是几千年中华文明的历史⻓河中,圣哲们对宇宙及生命认识的实践与理论,并以此育化天下。
《文明在呼唤》一书特别提示:“文明、文化的根本不离于人心。人心,是道法,是法度。道法、法 度,是人心之显现、人心之传承。与其说我们在传承文明、文化,不如说我们在传承人心。”世间人不离人心,更不离“源、缘、圆”的际遇。我们既是生命的过客,又可以是生命的主人,在“拥有与解脱”之间体悟各种奥妙。千百年来,东方和⻄方的思想者们都曾致力于探索“拥有与解脱”、“主人与客人”这些看似矛盾的问题,想着矛盾如何统一,其结果或者没有定论,或者并不究竟。故老子曰: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佛陀云:“性空缘起,缘起性空。”故天下事无事不合理,又岂有完备之说,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古往今来,多少宗、多少教、多少派,不过万法归一,一归万法而已。
《尚文化》系列之浅见
以下为各学派篇章之要义辑录,纯属本人一己之⻅,不代表全貌。道家之法,明一切法本来无为而为之。一切皆是道法自然之法相,心气合一便是自然道法。强调道家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是最具生命力的哲学,是古代中国以“道”为核心的学说流派,又言及老庄与道仙两家的根本差异在于,前者从“道”即本源、本体出发,认为宇宙万事万物,一切生命的活动、行为都不离于道,不过是“道”的显现,而道仙则更重视从后天向先天的回归。前者强调从果到因,道仙两家强调从因到果,强调从“术”入道。
“道”的概念是老子《道德经》的根本思想,而“道”不可说,不可⻅、不可为、不可思,吾人又如何去理解老子所指的“道”呢?如果,以体、性、相、用与源、流、通、变,来分别解释道体、道性、道相、道用和“道”如何生一、一又如何生二、二又如何生三、三又如何生万物的自然法则,“道”便可以说,可以理解,可以思,可以悟,可以证。即所谓“以道破道,以道悟道,以道生道,以道证道。其道自然也,无为也;无为者,道也。”如果《道德经》是借体、性、相、用来讨论《道德经》之内修之密的话,那么以源、流、通、变则是讨论《道德经》的显。此处借显密之说,是为了更好地理解、解译《道德经》,更全面、深入研究老子的思想,并非将《道德经》人为的分成显与密的二个版本,《道德经》乃一个有机整体,不可分割,断章取义,亦无显密之分,实属方便对镜之说法也。
儒家之学,明一切法不可为而为之。一切皆是天道自然之法,省化万千人伦和行为规范,崇尚人伦礼仁之相用。建立在“天下观”和“⺠本思想”基础上的圣贤政治,是儒家所尊崇与传承的文化理念,其强调的是圣贤之道,而非圣贤本身,“圣贤”是个人发展的终极目标,这方面孔子是其代表人物。儒家的以⻩帝为旗帜的“圣贤之道”,与⻄方“中世纪”宗教统治文化相比,充满了浓郁的人本主义思想, 这是儒家思想的一个总特点,亦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总特点。
“圣贤”这一概念,对于中国历史中的政治思想与政治实践,起到的作用和影响至深至远。儒家圣贤观的最高境界是“天人合一”,这里的“天”不是自然的天,而是全人类的代名词。孔子的孙子子思把这一点解释得非常明晰,《中庸》云:“唯天下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所以,儒家的圣贤政治标准是建立在天下观的基础上,概括来说:为君、众仰、授道、益人, 其几千年的演化依然在体、性、相、用及源、流、通、变之轨迹上。
佛家之法,明一切为而不执其所为,随缘而为。一切皆是空性显现,幻化之相用。在阅读及修学的过程中,应先建立起“佛学是一个有机整体”的理趣,要先认识理解好“是法平等”,无有差别的大平等性。药虽不同而味皆苦,都可医好病,佛法如蜜,中边皆甜。
易学之法,明天地阴阳变化的道法自然而顺其自然变化而为之。一切皆是阴阳道法的自然之象、 形、顺其为之,则无不为。
医学之法,明生命内在秩序,以生命内外、天地、阴阳、五行平衡之道法而“和、秩、调、平”之。一切皆以自然道法平衡生命的阴阳、五行、合于天地变化的道法秩序。
⻄学之探,承古希腊之哲学对形而上之生命本源、宇宙本体的探究,继转而向人伦道德、行为美学、社会规范、基础科学、实用技术为主流的形而下的器物研究与应用。
广学之旅,涉猎艺术、政治、科学、军事、语言、舞蹈、音乐、宗教等,综罗人类一切文明成果与智慧。始终不离生命,以此化育更多人类文化、文明乃至宇宙智慧。
结束语
中国不缺文化,然吾辈更需提升自身的学养境界; 我们不缺经典解读,然立足于生命去解读文化与文明甚少⻅; 我们不缺知识堆砌,然由一种转识成智的灵动活泼之分享少矣; 我们不缺传承精神,然由一种穿越时空的生命去观自身的勇气难哉;
时至今日,人类要向轴心时代找活水源,更要效法先贤体悟与实践之道:自善其身、德行彰显、契入生命,人类呼唤着文明,文明呼唤着人类。整理此次读书心得,是一次生命升华,更是一次智慧启迪。愿更多有缘人能走进《文明在呼唤》的殿堂,吸收并应用曹越先生汇聚三十多年学养及实证功夫之结晶“尚文化”和“生命管理智慧”来探索生命之道,宇宙之法,文化之妙,文明之美。
由于本人才疏学浅,⻅地有限,难免有错漏及误读,纯属一孔之⻅,今勉强落笔为之,是为指月说,亦是方便说, 拟或自言自语说,非《文明在呼唤》一书的全部奥义及作者初心与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