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散步》读后感
宗白华先生统论东西,涉及到的内容广杂精微,从雕刻到绘画、诗文、哲学,均有叙述。纵向上,时间跨度也大,但有很多的论述都落点于魏晋南北朝时期。
魏晋时期一是老庄大行其道,梵刹旁入,清谈盛行,哲学玄学发展,一是文艺兴起,文学脱离政教走向抒情,文学批评理论发展,绘画书法亦大有成就。乍而观之,的确讶异于“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的通脱浑然。但细思这种清玄的美,立于昏暗动荡的时局上,大小谢再清发圆美,也无法消退南渡悲哀,后来北齐南梁乱局昏聩更不必论。从这个角度上再回到“道”与“自然”,我无法不说除了纯粹美学的享受外,还有一丝堵塞。有时候我觉得魏晋的纯然超脱总有镜中月水中花的虚无缥缈之感。或许正因现实之岌岌可危才更转向于无垠的艺术天地,但苦闷与忧愁难以根除,总会在一些细微末节之处显露。不过酒药之盛,玄言之虚,性情之奇,成为流俗后再观就不复原初之味了,既然逐渐成为定式,后人只需神往金谷宴集的风雅吧。
宗白华先生论古典美学的文章中,反复提及的还有中国人的宇宙意识。“生命本身体悟‘道‘的节奏,以境相象征宇宙人生的真迹。”这种浑融一体,物我不分的宇宙观念,塑造了中国人的美学心灵。因此有静观,有拈花,有“心随物转”,有“情往似赠,兴来如答”。因这自然非为客,实为我,我心如天地心,所以诗心亦映天地。尽管宗白华先生这本集子以“散步”为名,自云不成体系,但这统一的宇宙观仍串联引起了全篇。宗白华先生理想的美学形态,或许就是以与艺术血肉交融的诗心,观照整个的美的世界,诗意地面对自然外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