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本书的出发点有两个:一是想系统性的回顾一下自己尚年幼时经历过的一些事,在横向上进行国内宏观甚至国际形势维度的扩充,在纵向上则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更好理解前因后果;二是想学习一下改革开放到我出生前的这段企业发展史。考虑到这段历史间完成了大量原始资本积累,很多企业和企业家在起期间崛起,而我又一向推崇了解一个人的过去才能更好理解他的现在,因此了解这段历史对我理解当前骨干企业和企业家的想法有很大帮助。特别对于我这种空想偏多、而对实际世界知之甚少的理想主义乡村书生而言,这本书的意义更加重大。
看完后感触良多。
思考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企业家和政府及两者的关系。中国的企业家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在看这本书之前,即使已经充分认识到社会的多面性和复杂性,我还是更倾向于从商业的角度去思考生意,并且将一切不符合这一标准的政策或现象视为“异端”。但从历史的角度看,或许我所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才是发展过程中的偶然。与之对应的,政府当然也承担了不同于世界其他国家政府的角色,与企业的关系也更加特殊。
如果要从改革开放以来一系列看似冲突甚至反复的政策和现象中概括什么共同点,那便是发展和分配。发展代表了全体国民和政府渴望财富和对现代化的强烈追求,这是最硬的道理。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很多领域的政策和法规都模糊不清的情况下,中国取得的经济成就,是一种无比务实的经验主义价值观的胜利,其背后正是对于发展的渴求。分配则是各个利益集团围绕财富、权力和发展机会的博弈、妥协与交融。这其中围绕产权改革、“国退民进”还是“国进民退”等问题展开的故事更加惊险,也更让人共情。不夸张的说,看到一些片段时,我几欲落泪。
我们的国家就是一艘驶往未来的大船,途经无数险滩、渡口,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随行到终点,每一代人离去之时,均心怀不甘和不舍,而下一代人则感念前辈却又注定反叛。
一个额外收获是,看完此书后我对当下的信心反而更浓了。我们是幸运的一代,没有遭遇过太大的危机,这两年的疫情+就业难也许已经是我们感受最深切的痛苦了。但从历史的角度看,我们曾遭遇远远更严峻的危机、面临过更大的迷茫,但凭借着对发展的渴求和务实的经验主义价值观,即使再曲折,方向也只会向前。
这个过程中,自下而上的力量尽管会经常碰的头破血流,但符合历史潮流和中国实际国情的力量终究会成长起来。中国改革就是一个被自下而上的力量和需求推动的过程,只不过以从上至下的政策改革的方式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