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岁末,四季,又走完一个轮回。
从立春到大寒,春有雨,夏有雷,秋有霜,冬有雪,从不更变。而我们,也在一季又一季的轮回中,看到脉络分明的四季悄悄转换,看到万物在岁月里静静生长,在时间的清流里,享受着青春如梦,感悟着禅意人生。
黄博士说:“时间的温度、表情、形态都在万物之中,时间的本质就是生命的遇见与沉淀。时间是生命的计量,空间是生命的打开,时空是生命的交织。四时与四方,纵横交织。历史和世界,生生不息;云朵与大地,心心相印。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超越了空间,就看见了时间。”最近,我读完了《天地有节》,也走过了一年的 “二十四个节气”,在文字与生活的融合中, 我重新认识了生命,决定与自己和解。
每一个节气,都有自己的集合,都有对应的物候,都有不同的表象,都有与众不同的面目。一棵树的成长会蕴藏着二十四节气,而二十四节气中,始终蕴含着天地万物。虫子振翅了,惊蛰了;蚯蚓出土了,立夏了;雷声收了,秋分了;树叶凋落了,霜降了。季节不停变换,生命不断轮回。
在《天地有节》中,经常见到一个“化”字,足见生命的生生不息。惊蛰第三候是“鹰化为鸠”,寒露第三候为“雀入水为蛤”,这个“化”字,意味着生命没有终点,不会消散,而是化为另一种生命的绵延。
“从此,黑与白,是昼夜,是色彩,是时间,是对举与转化的力量。它蕴涵着生命大道,化身为更替与消长、转化与孕育、代谢与生长。由黑白出发,天地相亲,男女和合,阴阳相转,日将月就,潮涨潮落。存在与时间,成为生生不息的生命共同体。”(《冬至》)世界因此生生不息定然。
读完黄教授的《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个篇章,我对 “立”字肃然起敬。“立”,是四季更替之始,也是万物生长收藏之始。那是对万物共生共荣的细微体认,表明生命的足音一直没有停息。
“真实的春天,亦如真实的生命。”整个世界都在谛听,谛听那春到人间的第一个声音。然而,出乎你意料的,春天的第一声不在风中,不在水上,而在最沉默、最深厚的大地之中。”(《立春》)“万物假天地之时而步入大开大合、大生大长的生命之旅。没有春的婉约,没有秋的肃杀,没有冬的严峻,夏的词典里就是一派绿意盎然的生长。”(《立夏》)“时间染上了秋色,并不意味着秋天就铺开了他的景致。那些诗咏千年的风光,只会一页一页打开。二十四个“秋老虎”,依然虎踞大地,他将对峙着缓缓入侵的秋雨与秋风。”《立秋》)“你说冬天肃杀,万木凋零,可总有一些人,他们会在那寒夜里看见北斗的方向,从枯荷里感应水底的生长,从落叶里听见生命的歌唱。”(《立冬》)
在黄博士看来:“节气里的生命智慧,是天地和万物的前世约定,亦是诗与美的风云际会。”
那一刻,我突然感悟人生也如此充满生命的力量,在父亲的谆谆教导中,那些含“立”的成语一个个闪现于我的脑海,“安身立命”“顶天立地”“建功立业”“三十而立”“亭亭玉立”……这些不正是我们想要的人生姿态吗?
生活体验激活了我对天地自然的敬畏之心,也唤起了我对生命的亲切之感。我开始坚信:每一种生命都不会消亡,只是它会以另一种状态出现在世间,那是生命的情态。无论是春花秋实,还是草木荣枯,亦是生命最绚烂的姿态;无论是燕语莺啼,还是风虐雪饕,万物生灵都在轮回中,交替着新生,青春,与消亡。季复一季,年复一年,人们在二十四节气的轮回中亲近、感悟、改造世界,因此,希望从未离开人间。
花有开落,人有聚散,有一天我们也会走到生命的尽头。生与死、明与暗、欢与悲相依相伴,一路经历风雨,我们心里自然有许多感慨。红尘的花园里,种的是生死枯荣;庸常人生,也能开出自我传奇。
岁月不会迁就任何人,我们要懂得珍惜拥有,善待自己,听内心深处的生命律动,在静好的岁月里欢歌,因为明天阳光依旧炙热,清风仍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