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任何门类的东西,写得好不好,妥当不妥当,当然决定于构思、动笔、修改那一连串的功夫。但是再往根上想,就知道那一连串的功夫之前还有许多功夫,所起的决定作用更大。那许多功夫都是在平时做的,并不是为写东西作准备的,一到写东西的时候却成了极关重要的基础。基础结实,构思、动笔、修改总不至于太差,基础薄弱,构思、动笔、修改就没有着落,成绩怎样就难说了。
写一篇东西乃至一部大著作虽然是一段时间的事,但是大部分是平时积累的表现。平时的积累怎样,写作时候的努力怎样,两项相加,决定写成的东西怎样。
生活就是最好的老师,经历就是写作的财富。王克兰之所以写出很多好文章,就是她经历了我们没有经历的生活。在《溃口》中她跳到齐腰深的黄河决口的冰冷的洪水里,在《长命蓑衣》中她站在织机旁看着母亲给她织“长命蓑衣”,在《巧儿》中她一次次丧失亲人的痛苦,都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最终出现在她的文章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于她的生活经历,也就是平时的积累。
现在谈谈平时的积累。
举个例子,写东西需要谈到某些草木鸟兽的形态和生活,或者某些人物的状貌和习性,是依据平时的观察和认识来写呢,还是现买现卖,临时去观察和认识来写呢?回答大概是这样:多半依据平时的观察和认识,现买现卖的情形有时也有,但是光靠临时的观察和认识总不够。因为
的观察认识不会怎么周到和真切。达到周到和真切要靠日积月累。日积月累并不为写东西,咱们
就需要懂得某些草木鸟兽,熟悉某些人物的。而写东西需要谈到那些草木鸟兽那些人物,那日积月累的成绩就正好用上了。一般情形不是这样吗?
无论写什么东西,立场观点总得正确,思想方法总得对头。要不然,写下来的决不会是有意义的东西。正确的立场观点是从斗争实践中得来的。立场观点正确,思想方法就容易对头。这不是写东西那时候的事,而是整个生活里的事,是平时的事。平时不错,写东西错不到哪儿去,平时有问题,写东西不会没有问题。立场观点要正确,思想方法要对头,并不为写东西,咱们在社会主义社会里做公民本来应当这样。就写东西而言,唯有平时正确和对头,写东西才会正确和对头。平时正确和对头也就是平时的积累。
我前段时间写过的《生产队里过大年》,在我的《山村的记忆》里还有专门的一章《人民公社的威力》,这些作品都是肯定人民公社的,也就是肯定毛主席的丰功伟绩的。现在一些人,特别是没有经历人民公社的人,把公社当成了“贫穷”的代名词,那是违背客观事实的。比如全国闻名的“红旗渠”,我们的文昌湖,淄博的太河水库等大型水利工程,都是人民公社时期修起来的。我们现在的吨粮田,很多都是“农业学大寨”整平土地的功劳。可以说,没有人民公社就没有改革开放基础,毛主席是中国特色社主义的开创人。这就是写作的立场,不能为了获得诺内尔奖,就一叶障目,以偏概全!
写东西就得运用语言。语言运用得好不好,在于得到的语言知识确切不确切,在于能不能把语言知识化为习惯,经常实践。譬如一个词或者一句成语吧,要确切地知道它的意义而不是望文生义,还要确切地知道它在哪样的场合才适用,在哪样的场合就不适用,知道了还要用过好些回,回回都得当,才算真正掌握了那个词或者那句成语。这一批词或者成语掌握了,还有其他的词或者成语没掌握。何况语言知识的范围很广,并不限于词或者成语方面。要在语言知识方面都有相当把握,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非日积月累不可。积累得多了,写东西才能运用自如。平时的积累并不是为了此时此刻要写某一篇东西。而是由于咱们随时要跟别人互通情意,语言这个工具本来就必须掌握好。此时此刻写某一篇东西,语言运用得得当,必然由于平时的积累好。
写东西靠平时的积累,不但著作家、文学家是这样,练习作文的小学生也是这样。小学生今天作某一篇文,其实就是综合地表现他今天以前的知识、思想、语言等方面的积累。咱们不是著作家、文学家,也不是小学生,咱们为了种种需要,经常写些东西,情形当然也是这样。为要写东西而注意平时的积累,那是本末倒置。知识、思想、语言等方面本来需要积累,不写东西也需要积累,但是所有的积累,还是写东西的极重要的基础。
写作就要多观察,把平时看到的记录下来,包括照片、音像、视频都是平时的积累。现在都有手机很方便,遇到好的素材就要保留下来备用。包括好的文章、好的句子都要收藏。这样日积月累、集腋成裘,时间长了就会有丰富的写作素材,不至于写作时抓耳挠腮,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