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y didn’t you tell me there was danger?
Why didn’t you warn me?
Ladies know what to guard against ,Becuase they read novels that tell them of these tricks.
南方的5月,连日的阴雨不停,在这样的天气里打开看托马斯哈代的一个纯洁的女人悲剧小说,似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从开头到结尾都沉浸在一种悲悲切切的情绪中难以抽身。这个凄美的故事,无论她如此的顽强勇敢也没有跳出命运的深渊,没法挣脱出人性和道德的漩涡。
出生在一个贫穷小贩家庭的乡下女孩苔丝德北,遗传了母亲年轻时貌美,十六岁便出挑的漂亮纯真,心灵手巧,气质出众。在一天,生性怠惰又爱喝酒的父亲听信一个兼考古牧师得知祖上是英国中古赫赫有名武士世家德伯氏的嫡系后裔。诺曼的血统,没有维多利亚王朝的财富做辅佐,又算得什么!于是父母便盘算教唆她去临近一个住在纯瑞脊大宅子里的有钱的德伯远房家认亲戚,以幻想用大女儿的年轻美貌可以攀上高枝以改善他们家的生活状况。原本苔丝是反对这种行为,经不住父母的催促以及众多幼小的弟弟妹妹难以维持的破烂光景。尤其是在全家唯一的经济支柱的老马王子在和苔丝送蜂窝路途中意外发生的车祸死亡后,善良无助又内疚自责的苔丝不得不同意动身前往。
所有这些小东西儿,都是德北船上的乘客;他们的快乐,他们的需要,他们的健康,甚至于他们的生存,全靠德北夫妇这两个大人的判断。假使德北家的家主公和家主婆,成心要把这条船往困难,灾祸,冻饿,疾病,耻辱,死亡里面开去,那这半打关在统舱里的小囚犯,也只能跟着他们一同前去--他们是六七个无依无靠的可怜虫,老天生他们,也没问过,他们是不是不管在什么条件下,都愿意下世为人。
在来到德伯家大门口前,苔丝仍然在内心挣扎不前,似乎冥冥中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这时遇到德伯家的儿子亚雷德伯。觊觎苔丝的貌美而设计圈套让苔丝接手了府邸喂鸡的差事。在一次苔丝和同村年轻人赶集聚会的路途中,由于夜晚同行中有两个女人曾经是亚雷的情妇,所以在返程路途中对正在被亚雷追逐的苔丝恶语相加,这时为了避开烦恼的争吵苔丝就坐上了当时刚好路过亚雷德伯骑马改道而行,在迷路树林中对她实行了邪恶的强暴。凡是有甜美的鸟歌唱的地方,也都有毒蛇嘶嘶地叫。从此她的人生观和命运,因为这一番教训完全改变了。
事后苔丝毅然决然的拒绝亚雷的花言巧语以及物质诱惑而离开。在回家后怀孕并生下一个孩子。在田地里干活午饭间隙中喂奶,后来孩子生病夭折,她自己给孩子在家洗礼并亲手埋葬到教堂后面。这时候的苔丝真的让人心疼。她拿哲学家冷静清醒的眼光,注意那些岁月循环中去而复来的日子;有她自己在纯瑞脊以林深月黑的围场为背景,留下终身遗恨那惨痛的一夜;有她的婴孩下生的那一天和死去的那一天;有她自己下生的那一天;还有其他因为发生过与她有关的事情,而成了不同寻常的日子。有一天下午,她正照镜子,看自己的美貌,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日子,对于她比那一天都重要,而她从前却没想到,那就是她死的日子,她的容貌都要消逝了的那一天;那一天,焉不唧地没人看见,藏在三百六十五日里面,年年岁岁,她都要过那一天,但那一天却又总是不声不响,一点儿表示都没有,然后却又不能说,一年里头,没有那一天。这个日子,到底是哪一天呢?为什么她每年遇到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日子,从来没觉得冷气袭人呢?她想到,认识她的那些人,将来到了某天,就该说啦:今天是几月几号,可怜的苔丝德北就是这天死的。她还想到,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定不会觉得有特别的地方。可是她自己对于那一天,那个她自己一朝死去无生期的那一天,却不知道是在哪一月,哪一星期,哪一季,哪一年。苔丝就这样差不多由头脑简单的女孩子一跃而变成为思想复杂的妇人了。
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她第二次独自出去到一个牛奶场去做工。这里主家以及女伴们都很善良友好,那儿的风景很投缘加上日常挤牛奶的工作也很得心应手,特别是在这里遇到了博学多知,与众不同的安玑,出身在牧师家庭的安玑克莱原本是要像他两个哥哥一样上大学,他却不拘小节一心想种庄稼。性格空灵的安玑爱上了苔丝并向她正式求婚。两个相爱的人结婚本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然而在新婚之夜彼此交代婚前的行为。安玑并不能像苔丝那样坦然饶恕她。哪怕苔丝是受害者,而他自己曾在伦敦因为前途迷茫是不顺手的时候与一个陌生女子度过了24小时的放任生活。于是原本新婚蜜月两人却只在一起度过了名存实亡的三天新婚生活就匆匆离别分居了。天地间的痛苦,原来有大有小,自己的痛苦,只要她能不把别人的意见放在心上,也并不是不能忍受。但是现在既然克莱也是这样的意见,那她怎么能不把她放在心里上呢。
所谓耐性,就是道德上的勇敢与身体上的怯懦混合而成,在新婚丈夫撇下她独自去巴西考察农田以后,苔丝又回家后开始继续不停的外出做短工,更是在冬日里长途跋涉的去艰难山区农田与曾经的同伴玛琳一起做工,她们在那片大地上那种伶仃孤苦的光景,她们自己并不觉得,命运待她们公道不公道,她们也不去想,只是一点钟一点钟地干了又干。那天下午又下起雨来,玛琳曾提议过,说他们不用再干了,但是不干活儿,就得不到工钱。因为她们还是干下去。狂呼怒号的大风,像玻璃渣子一样的雨点打到她们身上,一直把她们两个完全淋透了。虽然湿淋淋的帽子上那块遮掩,往她们的脸上打得啪啪地响,虽然湿淋淋的粗布外罩,沉重累赘地箍在她们身上,但是她们两个当时看见的,却是她们脑子里那个草色芊绵,阳光普照,情思谴埢的塔布篱牛奶厂。
在这种艰苦难熬的时光里在女友们不断鼓励支持苔丝前往克莱父母家时不幸碰见克莱教条的两位哥哥,他们的挖苦让苔丝的求生欲被自尊掩盖,最终苔丝碍于自尊终未见她法律上的公婆。而无功而返的路途中又被曾伤害过她的亚雷德伯截到。在被他持续不断的骚扰和迟迟等不到安玑克莱的信回复后,终于在苔丝父亲突然死去房屋被催赶一家老小被露宿户外后,苔丝被迫委身于亚雷德伯以换来一家人的居住生活。而这时候没多久,安玑克莱在巴西经历生离死别大病一场后终于明白,苔丝既然将来能做一个好太太,那她从前怎么样,就无足轻重,他不应该跟苔丝分离。当他思想以及身体痊愈以后就立即返国。可那时苔丝已经成为了亚雷德伯情妇,当她看到安玑克莱那一刻说一切都太晚了,真的让人惆怅,在苔丝关门上楼后就在与亚雷德伯争吵中用刀捅死了那个伤害她的男人。然后马不停蹄的去找到安玑克莱,外面满是荆棘,屋里却是美满的一座空宅子里,他们在一起就渡过了恩爱缠绵,鱼水融洽,前嫌冰释美好的五天时光。
或许苔丝和安玑的有缘无份的错逢哈代在开头就有暗示吧。在他们年少首次见面的那个草场跳舞时,安玑挑的舞伴是和他眼前的女孩,等他走出舞队的时候,眼光落在苔丝的身上。她那一双大眼睛正因为他没挑选自己,微微含着怨意。他呢,因为她先前退缩不前,没能注意到她,也觉得后悔。他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离开草场的。他后悔不该没有要求过她,他后悔不该没问问她的姓名。她的态度那样幽静娴雅,她的神情那样的默默含情,她穿着薄薄的白长杉,那样轻柔温软。因此他觉得,他刚才所作所为,真太愚蠢了。或许这世间万事,虽然计划得精心细意,尽情合理,而实行得可粗心大意,违情悖理,所以呼唤人的和被呼唤的,很少能够相互应答;恋爱的人和恋爱的实际,不很容易凑巧相合。
在哈代富有诗意的文字叙述下,我们看着苔丝一次又一次的做出自己的选择,其中不乏与世俗相悖的选择,她本可以不去替父亲赶那趟马车送蜂窝。她本可以选择在被亚雷占有后做他的情妇,她本可以向克莱隐瞒自己的过去。但出于责任,出于高贵,出于忠诚,她遵从了内心做出的选择。最终苔丝典刑明正了,埃斯库罗斯所说的那个众神的主宰,对于苔丝的戏弄也完结了。种种巧合,都是苔丝在不同阶段性情不同做出不同选择造成的结果,苔丝注定变得更苔丝,命运给予她的恩惠总是伴着更大的痛苦,痛苦又会促进苔丝的完全,直至变成哈代所钟爱,我们所欣赏的苔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