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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的裘德》读后感

旌旗读后感发表于2022-07-11 08:45:45归属于名著读后感本文已影响手机版

《无名的裘德》读后感


       面对生活的考验,一个年轻人会在哪一次绝望中倒下呢,答案永远是:下一次。

01

概要

    
       《无名的裘德》被视作英国版《平凡的世界》,作者托马斯·哈代用现实主义的笔调在庞大的社会背景中铺开小人物的琐碎日常,讲述了底层人物裘德悲惨的一生。理想、现实、爱情、世俗与宗教,这些西方文学作品中常见的母题几乎都能在书中找到影子。

        小说从一股充满维多利亚的自然风光和难以逃避的阴沉氛围中开始。主人公裘德善良好学,在一个和学问、圣职几乎没有任何关联的乡村里,夜校教师菲洛森先生成为了他的引路人,老师告诉他,如果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就需要拥有知识,也需要前往基督寺。从那之后,裘德便不可遏制地喜欢起了念书,他在艰难的环境中刻苦研习,保持纯粹高尚的思想,但这样一个执着的理想主义者,却终究没有摆脱命运的枷锁。因为出身贫寒,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训练,他求学被拒;因为与淑的爱情建立在表亲关系之上,也因为没有登记婚姻,他们的爱情不被教会和世俗所容,这让他无法取得稳定的工作,他们无法在某个城市获得安宁。漂泊途中,裘德在一个失望的黄昏焚烧了所有的典籍文书,随之烧毁的还有坚持了多年的信仰。之后重返基督寺,因为求租受挫,他的长子因为不愿成为累赘而与两个年幼的弟妹一同上吊自杀,被这幕惨剧摧毁的还有淑的思想与人格。终于,在一个温暖晴朗的音乐节里,裘德在空无一人的家中绝望而终。


02

意象和人物

一、基督寺
       基督寺是一座集美丽和残酷,理想与现实于一身的城市,对于年少的裘德来说,它是理想的栖息之所。
      裘德从菲洛特森先生口中得知基督寺,那是老师离开玛丽格林准备前往的地方,他准备去那攻读大学,毕业之后再到教会中从事圣职。小孩子总是会记住一些他尊敬的人的话,何况裘德是个心智单纯,敏于知识的孩子,所以菲洛特桑先生对基督寺的描述和对他的勉励,无疑在童年裘德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理想主义的种子。
       “这座城市就取得了一种具有实体,永远存在的品性,一种把他的身心制伏住了的力量;因为那位在知识、志向方面都使他敬仰的人,就住在那个地方,不但住在那个地方,并且还住在那个地方上那些思想更深远、心智更焕发的人们中间。”
       基督寺是会让裘德产生无尽憧憬的地方。光明、文雅、音乐、宗教和知识之树,他把最好的词汇和想象力都投射在了这个他从未谋面的城市上,它也成为了裘德艰难童年岁月中坚持读书的唯一动力。他想尽办法从不同途径获取文法书,在马车上的间隙,在工作之余,他都在缓慢却认真地涵泳书中的字句,虽然早期的学习方式不够精细,但至少让他渐渐走上了他想要的道路。他偶尔会爬上村子旁的山头朝东北方向望去,努力从远处的尖阁或者青烟中探寻可能的信息。这是一个孩子最天真纯洁的想象,自由的心灵又怎么可能束于有限,而只有善良敏感的人儿才会心生美丽的幻象。
       成年之后,裘德终于来到了基督寺,但是这里并没有甜甜的如同美酒一般的风,他颇费周折才谋得一份石匠的工作,而随着一封封寄往各个学院的自荐信石沉大海,裘德终于意识到,自己与知识阶层之间隔着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墙,他无法接受拥有同样理解力的人却拥有不同的命运。
       这种失落在遇到淑之后得到了片刻安慰,中途的很多年,出于谋求生计和逃避他人目光的考虑,他和淑离开了基督寺,但基督寺在他心中,却永远成为了一种固定不变的幻想。他对基督寺怀揣着一种朴素的情感,他认为高尚和无畏的思想都集中在基督寺。
       “虽然如此,这地方对我说来,可仍旧是宇宙的中心,因为我幼年曾对它作过梦想;还没有东西能使我这种想法改变。也许这地方不久就会觉悟而大方起来了。我祷告上帝,但愿它能这样!······我愿意回到那儿—住在那儿,也许死在那儿!”
       于是,漂泊多年之后,裘德携家人又重返了基督寺。悲惨却没有停止。在儿女死别、爱人离开、遭受欺骗之后,他终于在悲愤绝望之际停止了心跳,死在基督寺。也许,死在这里,是哈代留给裘德悲剧的一生最为合适的安慰。

二、阿拉贝娜
       阿拉贝娜是裘德的第一任妻子,他们相识于磨坊旁的小河边上,但是他们在本质上却并不类似,裘德喜欢书籍,阿拉贝娜却更注重实际。
       不过,青年裘德还是不可避免地坠入了和阿拉贝娜的爱河,如果说偷吃禁果是因为青春年少的自然欲望,那么被阿拉贝娜的狡诈心计欺骗,由此步入婚姻则是命运对他的嘲弄。即使他知道阿拉贝娜没有丝毫可取之处,但是他也宁愿欺骗自己对方是一个忠诚可靠的人。
       命运又一次摆弄善良。与裘德追求心灵上的自由相比,阿拉贝娜与他几乎是相对立的。
       “他也有些意识到,以普通的眼光来看可以看出来,在这个吸引了他的女孩子身上,一方面缺少某些东西,另一方面又更明显地多余一些东西,她缺少的和多余的这些东西,都和他爱好文学、憧憬基督寺的性格完全立于相反的地位。”
       他们的矛盾在婚后不断激化。阿拉贝娜更注重生活中的实际,所以她会抛弃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任何好处的丈夫,转而在随后安身于澳洲的日子里,罔顾婚约未除的事实与另一个男人结婚。到最后,为了满足个人的虚荣,她又玩弄手段趁裘德酒醉之机与其复婚。裘德一生被命运嘲弄多次,其中有两次都是拜她所赐。
       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裘德遭受丧子之痛和离别之伤日渐憔悴,但这也没有博得阿拉贝娜的一丝同情,反而觉得他因为自己而获得了一个廉价护士。在裘德离世的那天,她出门参加了音乐节,私会与其暧昧的江湖医生。返回家中时,裘德早已停止了心跳,但是阿拉贝娜表现出的却是抱怨和烦躁,这实在令人汗颜。
       裘德与阿拉贝娜的结合是一场彻底的悲剧。

三、淑
       淑是裘德短暂和灰暗的一生中为数不多的色彩。如果说基督寺给了裘德精神上的寄托,那么淑的出现便是裘德成年之后的心灵慰藉。在这个热情勇敢的精灵面前,裘德才得以短暂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和善意。
       对于淑的描述哈代其实在开篇没多久就做了铺垫。裘德的姑太太曾经评价童年的裘德:
       “我敢保证他决找不出比你更好的孩子来,这孩子简直就是书迷,一点不错是书迷,我们家就兴这个。他表妹也跟他一样,就是爱念书—不过我这可只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因为我有好多年没见过那孩子了。”
       裘德和淑是表亲,他在姑太太家里看到过一张淑的照片,后来到了基督寺,他正是凭借这张照片认出了淑。
       淑不能说是一个安静优雅的女性角色,相反她会在书中会表现出一些神经质和自相矛盾,这都不妨碍裘德爱上这位活泼开朗的女孩,她和裘德相识、相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两人都是心灵活动的追求者。淑对宗教观念和世俗婚姻饱有质疑,裘德好几次评价淑具有“伏尔泰精神”。
       裘德和淑遭遇的命运考验是不同的。裘德的挫败感,来源于社会资源按照既定阶层秩序分配的残忍现实,虽然他足够刻苦勤奋,但这在那个年代却轻易被人物的阶层出身所击败。而淑不断反抗的,是世俗传统对于女性的刻板定义。她从小就具有勇敢坚毅的气质,这一点甚至超过裘德,她单独生活在伦敦,不愿遭受学院的责罚而涉水逃跑,难以接受菲洛特桑的示爱而跳窗出走,由于对婚姻有不同看法而选择不登记结婚,从她身上,可以能看到一个有力量的,不愿被男性驯服的新女性角色。他们行动的本质是一致的,这种回击不是源于对物质的不满,而是出自一场对精神禁锢展开的革命,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听懂彼此的心声。
       如果他们可以如此携手走下去,也许这本书会是一部喜剧,但哈代却是一个残忍的作家,他揭露了社会更残酷的一面——作为一个共同体,社会的演进速度并不会与个人观念匹配太多,所以它绝不会允许一对青年男女挑战既有秩序和传统观念。传统社会并不认同表亲关系的两位男女结合,更无法容忍打破了传统规则的无契约婚姻。所以他们没有得到家族亲人的祝福,也没有得到社会人士的认同。裘德和淑认为,这个时代的婚姻就和葬礼一样是悲剧性的,他们也坦诚地觉得双方都不一定守住这份沉甸甸的承诺,因为他们都拥有过一次不太愉快的婚姻,所以如果把这段新的恋情再放入前一次婚姻的范畴里,似乎爱情中的诗情画意就被完全排挤干净了,所以他们决定,不如因着爱而结合,爱有多久,他们就在一起多久。他们游走在婚姻登记处好几次,但是经过纠结,他们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登记。两人生活在一起之后,因为是无契约婚姻,所以裘德无法找到稳定工作,他们时常会遭到旁人的议论,所以不得不时常更换居住城市以避开熟人的眼光。漂泊的岁月里他们真实相爱,生下了两人的孩子,但即使是这样幸福的果实,哈代也还是残忍地把它毁掉了,在本书的后半段,裘德和阿拉贝娜所生的长子——小时光老人因为不堪成为家庭的累赘,于是与两个年幼的弟弟和妹妹选择了上吊自裁。从这一刻开始,裘德和淑的爱情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淑是裘德求学失败之后的一种安慰,可惜这种安慰是微小的,与困顿的周遭相结合,一个美好女性的附庸似乎更像是这种失败的补充,两人的相爱是后续悲剧的前奏,这是否给裘德的心灵带去慰藉,我相信还是有的,哪怕只有片刻的善意和温存。对于裘德来说,淑和基督寺一样充满光明与美,但同样遥不可及。淑后来因为无法承受儿女自杀而性情大变,放弃了原先的思想和信念,屈服于曾被自己质疑的旧式生活,她把自己与裘德的悲剧归结于他们对神的亵渎和婚姻的懈怠,所以她开始往返于教堂,从宗教仪式中寻求慰藉,转身与和她有婚姻之约的菲洛特桑复婚。她的悲剧是社会转型时代新女性的悲剧,在时代浪潮里,个人力量在保守势力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婚姻是男女关系中难以避开的话题,裘德和阿拉贝娜先后两次结婚,淑和菲洛特桑也先后两次结婚,但是他们之间都没有真正的情感交流,反而真正相爱的裘德和淑却从未结过婚,但却因为没有具备婚姻仪式而备受社会的斥责和排挤,反观对待婚姻如同儿戏,只寻求实际的阿拉贝娜,生活中却如鱼得水。这是哈代对于维多利亚时代婚姻的莫大讽刺。

四、菲洛特桑

       菲洛特桑先生也是一个重要的人物角色,他是裘德的引路人,是裘德后来情场上的对手,同时也是万千小人物中的一员。
       在玛丽格林担任乡村教师时,正是菲洛特桑开启了裘德知识的大门,后来裘德也逐渐成长为了如同他这位老师的模样,他们都怀揣着远大抱负,都希望可以在学问上做出成绩。菲洛特桑离开玛丽格林去往基督寺,后来的裘德也因为神往来到基督寺。当成年之后的裘德再次见到这位令他崇敬的先生时,他才发现菲洛特桑没有成为神职人员,依然担任着小学教师,而曾经的老师也早已放弃了原先的崇高理想,错愕的裘德有些难以接受。其实,这就是绝大多数小人物奋斗史的结局。
       菲洛特桑确实没有幸运多少,他因为残忍的社会秩序放弃了理想,在与淑签订婚约之后,他允许淑与裘德私会,并因此遭受众人非议,由此失去了原先的社会地位和工作机会,他虽然是裘德在感情道路上的竞争对手,但这却没有影响他精神上的高尚,虽然他因为淑的原因失去了现实中的一切,但是他却没有因此怪罪于淑,反而认为淑的述求正当,于是他不惜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实而与大众展开辩论。后来淑遭受变故,性情大变选择离开裘德,他也同意了与淑复婚,社会规则偏好这般“迷途知返”,于是菲洛特桑又重新得到了人们的认可。
       在本书中,他拥有着大部分普通人的平凡生活。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算幸运,不过他依然没有挣脱社会规则的枷锁,后来,裘德在追求知识上的悲剧几乎重复了这位老师的剧本。一个时代,拥有相似剧本的人会更多,所以菲洛特桑和裘德只是这个群体中的代表罢了。

五、裘德

       在解读了先前的意象和人物之后,本来以为裘德的形象已经比较立体了,但还是觉得透过他人的视角终究只是一尊雕像的某个侧面,真正的主人公角度所能传递的信息要更丰富。所以我专门开辟一个板块来讲述裘德。
       对于裘德,我自始至终饱有一种理解,可能因为有些相似的经历,所以总能够从描写这个人物的某些段落想象出对应画面,甚至有些时候情绪也能产生共振。以下列举了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段落。

       年少的裘德拥有最柔软的善良,这种品质陪伴了他一生。西方的文学作品中难以绕开的母题是宗教,善良的裘德也被哈代赋予了基督式的人格。他对麻雀卑微地偷食感同身受,于是会选择在帮工照看麦子间隙,拱手把麦穗让与小鸟儿,称呼它们作“可怜的”和“亲爱的”,他一边看着鸟儿啄食,一边在一旁观摩偷乐。哈代借此把两个事物绑定在了一起:
       “一种共生天地间的同感,像一道富有魔力的丝线一般,把他自己的生命和它们的生命贯穿了起来。它们的生命既是那样渺小,那样可怜,所以和他自己的,非常相似。”
       裘德舍不得作践小鸟,被监工发现后遭受了斥责和抡打。童年的善良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初的光,生命中如果没有这丝光亮,我也许会觉得这个人不够亲切。但是如果善良维持到了成年却丝毫未变,那么它将会让人变得更沉默,面对嘲弄和伤害,内心纯良的人往往选择宽恕和忍耐,这是哈代对裘德的命运做的注脚。

       年少的裘德也拥有天真,他曾登上山坡向东北方的基督寺望去,张开嘴吮吸甜美的风。
       “他听说过微风以每小时10英里的速度行进,此时他又想起了这事。他面向东北方,张开嘴唇吸着风儿,好像它是甜甜的美酒一般。”他会带着轻怜痛惜的口气对着风说,“在一两个钟头以前,还没有离开哪,那时候你还悠悠地在它地街道上飘动,团团地把它地风信旗吹转,轻轻地在菲洛特森先生脸上掠过,深深地让他把你呼吸,这会儿啊,你可就来到了这儿,让我呼吸了——那时的你也就是现在的你啊!”
       幻想的画面透露着柔和与美好,谁又没有儿时的梦想呢?这是我第一次阅读本书时感到最美好的地方。但裘德在品性上呈现出的这种特点也是一种弱点,因为敏锐和善良,他终究会发现现实的秘密,这就等于说这个人自此之后注定会受尽苦难。

       在第一段婚姻中,裘德并没有感受到幸福,他甚至忘记了曾经对知识的渴望。在与阿拉贝娜分开之后,青年裘德又重新拾起了追求知识的信念,在看到先前他在石碑后刻下的“往那面去”后,他终于决心前往基督寺。
       走进这座城市,他的期许和向往被重塑,这时他才得以完善对于基督寺的认识。他站在学院的门外,第一次因为触碰到撕裂人群的高墙而感慨。
       “现在,他亲身到了他热烈想念的地方,他才看出来,他离他热烈想念的目的,实在太远了。那班和他生在同时而运气更好的青年,在心灵的活动方面,本来和他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一墙之隔,却把他和他们分成了两个世界;那班青年,从早到晚,除了阅读、静观、学习、涵泳,就没有别的事。把他和他们隔开了的,只有一道墙,但是那道墙却是怎样的一道墙啊!”
       如果裘德生来愚钝,他也许会在玛丽格林生活得更加自在一些,可惜他天性敏锐。童年的光如果对于他来说是一份温暖,那么成年之后再靠近光,感受到的却是耀眼和刺痛。他的绝望在收到一位大学院长的回信时达到了极点,院长在信中劝他不要痴心妄想,劳工阶层不应奢求精英阶层才能享受的高等教育,安守本分才是世路成功之道。裘德发现,人与人之间除了心灵自由之外,再无平等,无法冲破的社会制度和传统秩序在撕扯着其中的人群。

       裘德在某个午后的迷梦中醒来,走上城市中心的礼堂,俯瞰整个城市的光景。那时他的心声还尚存一丝乐观。
       “那个天窗亭,周围都有窗户,从那儿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和城市里全部得建筑。裘德的眼睛,把他面前所有的光景,一个接着一个看过去,看的时候,满怀心事,满腹牢骚,但是同时,却又毅然决然,不退缩,不畏惧。那些高楼大厦的本身、它们有关联的种种事物、它们所赋予的种种特权,都不是为他预备的。他的眼光,从他还没得工夫进去过那个大图书馆的房顶上,转到那些各式各样的尖阁、厅厦、山墙、街道、圣堂、花园和方庭上面,这些东西合起来,组成一片无与伦比的景致。他看出来,和自己的命运有关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那些跟自己一样,住在市区边界上的劳苦大众。他们住的那种破乱地方,游览基督寺和颂仰基督寺的人,都不承认这这个城市的一部分,但是如果没有这种地方上的那些居民,那么,用功的学生,就没法读书,有高尚思想的学者,也没法生活了。”
       裘德努力想获取的东西是高于劳动阶层的生活内容的,他想融入其中,但感觉到的却是一股似乎天然的排斥,这个城市光景中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容易被忽略,掌握话语权的人们很容易认为这部分毫无意义。这时候的裘德还饱有积极,他认为平民百姓才是这座城市的基础,是学者赖以生存的基础。认识到人群中的差异是一件残忍的事,从不同群体的撕裂中找到缝合的力量和彼此的关联,裘德这样的诉求是被动的,并不会好受。

      随后,裘德和在这里相识的淑离开了基督寺,但是更换住所没有让裘德摆脱痛苦。几年光景之后,他决定再回到他留恋的这座城市,这一次,他想住在那里,甚至愿意死在那里。
       重返基督寺当天,他就遇上了大学毕业师生的游行,复杂的羡慕和不甘涌上心头,内心积蓄的声音终于在对路边的观看人群的宣讲中爆发:
       “朋友们,一个青年,还是应该不加辨别,不考虑自己才能和志趣,碰到什么就做什么呢?还是应该考虑自己的才能或者原来的志趣然后再按照这种才能和志趣改造自己的地位呢?——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这是我曾经想要尽力解决的问题,也是眼下人人追求上进的时代,成千上万的人正在思考的问题。我极力采取后者的办法,结果我失败了。但是,我并不承认我的失败证明了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或者假如我成功就会证明它是正确的,尽管现今人们都以成败来评价这些尝试,但是却看不见我的这种看法在本质上的好坏···但是我承认,我失败了,只是因为我穷,并不是因为我的意志不坚定,我这是把需要两辈或者三辈才能做到的事在一辈子里做了。”
       对职业选择进行严肃探讨,付诸认真践行,裘德的这些尝试都是值得的,但依然难逃失败,但是讨论个人的失败是没有意义的,裘德的失败不过是当时普通人生活中的普遍现象。当时的英国正处在工业革命时期,国力日益强盛,中上层人民拥有了更多的闲暇和财富,与此同时,大批破产农民失去土地,但他们却没有办法迅速摆脱贫苦。裘德是一个底层百姓的代表,他的故事几乎如同那个时代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一般,似乎天生注定了走向失败。裘德有别于常人的一点,那就是他心思敏感且精神坚毅,这就意味着在这个走向失败的过程中,他会更容易听到时代洪流下的撕裂声,也会更容易感受到个体在奋斗过程中的无力感。人群中的宣讲是他的抗争的感言,那是万千裘德的心声。

       理想的破碎、爱情的幻灭、职业的丢失和孩子的死亡,裘德从来就没有顺利过,这些都让读者不忍卒读。裘德的最后时光,他早已被接连不断的打击摧毁了健康,身体是他除了梦想以外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了,其他他已一无所有。裘德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在绝望中用《旧约·约伯记》作了生命最后的呐喊。
       愿我生的那日和说怀了男胎的那夜都灭没。
       愿那日变为黑暗,愿上帝不从上面寻找它,愿亮光不照于其上。愿那夜被幽暗夺取,不在年中的日子同乐。
      我为何不出母胎而死,为何不出母腹就绝气?······不然我就早已安静躺卧。我早已安睡,早已安息!
      那儿被囚的人同得安逸,不听见督工的声音。······大小都在那里,奴仆脱离主人的辖制。受患难的人,为何有光赐给他呢?心中愁苦的人,为何有生命赐给他呢?

03

结语


    如同书名《Jude the Obscure》,英文Obscure作为形容词翻译为中文是“模糊的、无名的和难以理解的”。灰暗和无名,这就是裘德的一生。而Jude,却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名,书里的裘德悲惨,而书外的裘德只是度过了并不愉快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