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长诗的可贵实践
——读吴谨程《风起江涌》有感
文丨蔡飞跃
我对长诗有一种由来已久的情结，青年时代读过马雅可夫斯基的长诗和韦其麟的《百鸟衣》，后来又读了蔡其矫、李灿煌等几位泉州本土前辈诗人的长诗。印象中，泉州本土出产的长诗不是很多，千行长诗更是微乎其微。冷不丁听说吴谨程将要创作一部反映本土的长诗，一直充满期待。现在，他的叙事长诗《风起江涌》正式出版了，借此机会表示祝贺！
在此之前，谨程创作《认证词》等几部诗集，不难读到他用诗歌形式表达对泉州的发现，如果说，《泉州，泉州》《作为谜底的晋江》《围头湾的光芒》等诗章撷取的是乡土的吉光片羽，那么，近1300行的叙事长诗《风起江涌》无疑是一项大工程。我被他的精巧叙事所震撼，并一口气读完。阅读后，对谨程的创作有了重新的认识，也对《风起江涌》萌生几点感悟。
一是主题鲜明。晋江之名，以晋人南渡时，衣冠避地者多沿江而居得名。晋江是生活在晋江两岸百姓的母亲河，是活态传承留住乡愁的记忆。乡愁是深切思念家乡的心情，传统文化是记得住的乡愁。在《风起江涌》中，晋江边的古厝、古渡、古庙等历史遗存都是浸满乡愁的诗眼。千余年的晋江史和特定场景的独特抒写，很快引起我的共鸣。一系列充满晋江元素的涌现，必能撩起四面八方读者的兴致。
二是宏大叙事。《风起江涌》从晋人南渡切入，以《产城人文》为“跋”，活跃在诗中的人物，他们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活得有骨气，有尊严。在晋江千年历史长河里的先贤们坚轫不拔，不断地寻找通向远方的路。随着主题主线向前延伸，不同年代遴选出的不同情景和奋斗者，以小见大，还原各个时期的闪光点。晋江迤东是大海， 晋江人以海为田，他们致敬大海，炼就海的血性，一旦辨准方向就敢于朝前闯。为了寻找改变生活的环境，百姓陆续迁往东南亚等地定居。所有的故乡曾经是异乡，所有的异乡都可能成为第二故乡。祖籍在晋江，成长于菲律宾的扶西•黎刹和王彬等人的光辉形象，也在《风起江涌》里栩栩如生。
《风起江涌》作为“晋江经验”总结提出二十年、晋江撤县建市三十年的献礼长诗，讴歌当代晋江人奋发进取中的壮举占了相当大的分量。应该说，晋江今天的富裕与繁荣，依靠的是顽强拼搏，“晋江经验”是许许多多晋江人的智慧结晶，“爱拼会赢”是其宝贵的精神。
三是结构严谨。叙事诗以诗的形式刻画人物，通过写人叙事来抒发情感。“摇船少年”的出现，无疑增加“场面感”与“在场感”，通过“摇船少年”的所闻所见和晋江两岸物事把作品串成一线。晋江，不会因为人们的留恋停下前行的方向，《序诗•叛逆的江》到《卷六•赤土躬耕》是对晋江历史的回溯，《卷七•波翻浪涌》之后是对“晋江经验”形成过程的吟唱，前后两部分的有机融合增加作品的厚重。一卷又一卷的诗篇中，刻画着一个个有深度、有温度的古今人物，他们都有自己的发展轨迹，貌似互不关联，其实都是为主题服务。
四是艺术性强。长诗容易落入说教、直白的窠臼。《风起江涌》灵活运用意象、象征、比喻的写作方法，生动地呈现诗歌的特征。时代在变迁，改变的是时光，不变的内涵。谨程讲究遣词用典，力求诗意精炼韵味分明，读起来朗朗上口，体现出对语言的敏锐感觉和驾驭语言的能力，值得诗歌创作中借鉴。
五是历史底蕴厚重。知识的积累对于每一位写作者至关重要。谨程对泉州历史的深入了解让我刮目相看，也让我警觉探究地方史对创作叙事长诗非常必要。谨程用诗性语言再现的一个个历史片段，有的是我熟悉的，有的是第一次知道。譬如“洗街”“都蔡冤”等事件，查阅了资料，才填补了这方面知识的空白。正因为一个个历史段落的楔入，整部长诗显得更加厚重。
可以说，“晋江经验”的总结提出，是对晋江特色道路与发展规律的寻根溯源。近年来，表现“晋江经验”的文艺作品题材丰富，体裁多样。任林举的《晋江，奔流向海》用长篇报告文学的形式解读晋江经验，电视连续剧《爱拼会赢》则通过高家和叶家各自的儿女们，沿着父辈的履痕，为了改变命运“不等不靠”“勇敢开拓”，在各自擅长的行业里发展壮大，最终事业有成的创业经历……类似的作品都折射出晋江从不富裕县到全国百强县前十，并成为中国县域经济发展的典范的过程。如果问起我对《风起江涌》的印象，我以为，这部叙事长诗是塑造晋江形象、展示晋江风貌、传递晋江声音的好作品。它的内涵丰富，思想性审美性强，能够给人创业必须努力拼搏的启迪，值得一读。
晋江是出诗人的热土，近几年小说、散文、文学评论也有可喜的收获。对于作家、诗人而言，写作永远没有终点，任何体裁都必须不断探索，不断求新。以小说为例，我们除了读过用传统手法表现的小说，也读过散文体小说、散文诗体小说和诗歌体小说。我以为，诗歌体小说在泉州也应该有探索、实践的必要。我愿意相信，在若干年后，能读到谨程和泉州诗人更多史诗性的长诗。
每一位写作者在每一篇（首）、每一部作品的创作实践中，往往是创作的痛苦和收获的喜悦并存。《风起江涌》是泉州叙事长诗的可贵实践，为今后泉州诗人创作长诗带了个好头。在这里，向谨程表示真诚的敬意。同时，应该感谢中共晋江市委宣传部、晋江市文联对文学事业的关心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