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农友送我一套书《星火人2018记忆》上下两册(以下简称星火人),内有88篇文章,曾在星火农场度过九年青春的我,由此读来感触颇深。
我好读书,一目十行,不求甚解,鲜有会意,即使有也不会欣然忘食。自打有了微信等电子读物后,纸质书就很少读了。我很少写书评,唯恐不能准确点评出著作者的良苦用心反而弄巧成拙。此文我只是以一个普通读者眼光、以一个农友视角看这本书,做不到仁智具见,也许不伦不类说不到点子上,但不妨碍“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写点读后感。
此书成于三年前,16开本,上下两册,除了没有定价,余皆与正规出版物一样。基于退休前的职业习惯,拿到书后粗略浏览一番,近47万字找不到一只“苍蝇”(错别字),可见编著者之文字功力,此乃形式;观其内容,深悟《星火人》在前期框架拟定、素材收集、采访写作、电子文本录入和组稿、选稿、编辑、排版乃至装帧设计上花了大功夫,背后有一批编书的行家里手和几十个作者协同在弄这件事,正像该书主编李国滔(原五七二连支部书记、星火场部宣传科)在《后记》中所道:是凝聚了编辑部同仁们辛苦的结晶,在约稿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才有了本书文章的多样性和可读性。在编辑方面,其中不少征文是作者和编辑经历了不下十次修改补充而成的……
虽无定价,我却偶然发现有好几个卖家将这套书挂在孔夫子旧书网上,平均价格81.5元。
这套600多页的书分“星光璀璨”“公仆情怀”“奋斗乐章”“难忘岁月”“生命礼赞”“公益之星”“农场纪事”等10大篇章,每一篇章下有数篇文章,编辑们精心撰写了导引性质的题记;全书以“改革开放40年”为主要内容,兼带农场经历,看了熟悉而陌生的场景,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因为接近性,我认真拜读了书中多篇感兴趣的文章;因为搭界,我首先有选择地看了几个熟悉人所写的文章,比如邱源昶、刘玲香、冯志明、杨健华等。
我喜欢读口语化的接地气的原创文字,不喜欢读一本正经的官样文章;编撰这本回忆录,经费肯定自筹,因此不必看他人“脸色”行事,也就没必要“端着”“掖着”了;唯有情真意切的文字,才能打动自己并打动读者,成为星火人长久留存的真实记忆。
印象较深的是书中第七篇《以智慧和钻研 奉献生活五十年》,这是星火农场高级农艺师蔡象元所写。一开始先看其简介:中共党员,上海市劳模,1967年浙江农大毕业,曾被农垦部派赴美国学习农业技术,回国后任市农场局农业处副处长,后在上海市蔬菜办工作,2001年被同济大学聘为兼职教授。
我想,读这样的老知识分子文章岂不枯燥而累死。没想到这篇七千字的文章我一口气读完,通篇没有抒情没有大道理,连小道理也没有,都是一个接一个故事的有机衔接,把深奥的技术专业术语说得如此通俗易懂,通篇完全口语化。
读到蔡象元发现耐盐水稻良种一节,我想起刚进农场时,白花花的盐碱地上一簇簇像筷子一般的稻秆,老知青说呒没办法的;没几年同样的土地金灿灿的稻穗沉甸甸地迎风摇曳,现在想来这或许是老蔡他们发现的“盐丰1号”稻种的功劳。此前,我只听同寝室的农友王象舜(小名阿三)经常说起“农垦58”,此稻种产出的大米“香是香来糯是糯”,不过这类好大米我们种田人是难得吃着一趟的。
我与老蔡素昧平生,读他的文章却熟得像老朋友。因为我自然而然想起了另一个也是文革前的大学生、畜牧师周西。他长相偏老,谢顶,大家都叫他“老周西”,其时周西约五十上下,架一副黑宽边眼镜,经常到星火六连畜牧场指导工作。那时谁都可以向这位“臭老九”提问,老周西全身心的状态及外露的事业心一直让我记忆犹新,这是我人生初见的中国知识分子忍辱负重乐观豁达的形象。
和老蔡一样,老周西也喜欢说“戏话”喜欢自嘲;说些什么我都忘了,反正他来了大伙都很开心,就像老蔡在书中所说:
1974年我担任了星火染化厂支部书记兼厂长……效益不断提高,最高销售额达到700—800万,利润有80-90万。1977年染化厂被评为农场局农业学大寨的先进企业,我个人也被评为市农业学大寨先进个人,该年先进个人是作为市劳动模范的,退休十余年后才知道原来我也是市劳模。经向农委工会反映,最后补发了一张市劳模银行卡,每年有1000元补贴打入该卡,我大概领了2—3年。只是以前从1996年开始错过的都不算,包括退休工资都己打了折扣也不补。明明是组织上疏忽,却要我个人承担损失,而且没有一个人对我说声Sorry。
面对不公,老蔡表现得多么云淡风轻,多么性情中人。
《星火人》以大量故事展现了星火人的与时俱进,以前很少有人记录农垦职工在扭曲环境中奋斗和成长,在历史大浪冲击下顽强拼搏为改革开放做出牺牲的经历,他们或艰苦创业、或努力转型、或受命于危难之际。
邱源昶,是我踏上社会第一个领导,严格来说是领导的领导。他是星火六连党支部书记、指导员,我与其在层级上还隔了排长和班长两级。67届初中生的他满脸络腮胡,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每次盯牢你好像要看透你什么,全连上下老老小小都呼他小邱。
《星火人》收录了小邱两篇大作《“可的便利”创业与发展十年里的博弈 》《我在驾驶员培训的“黄埔军校”四年》。其文风恰如其人,干练智慧、从事果断。两篇文章围绕“星火人抓机遇求生存”这一主题,用一个个具体事例勾勒出基层领导的殚精竭虑、模仿创新、探索现代企业管理运行机制的过程,读来行云流水气势非凡。
读小邱的文章总感觉叙述有序详略得当。在《“黄埔军校”》一文中看到:
随着规模扩大,对保证新司机培训质量是个考验,培训中心有一套完整的教学大纲,教练员素质属上乘,先期学员也都集中住宿保证学员有足够时间上车训练;对教练员不以用油成本而以学员及格率为考核指标,所以每次学员首考及格率都在95%以上,在培训行业中遥遥领先。
所以,业内都称小邱所领导的培训中心是驾培的“黄埔军校”,在社会上留下良好口碑。其时我学开车就听说这个“黄埔军校”和小邱其人其事,读罢文章对这位老领导了解得更系统全面了。
而后小邱出任“可的”总经理,成为上海第一个法律意义上的便利店公司掌门人、中国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从1996年起十年间发展到拥有便利店1300余家,分布在沪杭苏锡等21个城市,2001年开始连续六年盈利,2007年销售额20多个亿。小邱写得细腻真切,读罢我想起1990年代到我家附近“可的”买东西,惊奇地发现这里还能缴纳水电费!
厉害吧,几千万上海人不管新的老的,和小邱浑身勿搭界的也许不多,有多少人没有进“可的便利”买过东西?“可的”并入农工商超市后,小邱转身于风投行业,先后担任良品铺子、益丰大药房、钱大妈等著名连锁公司的董事,继续漫步他的“丰富人生”。近年零距离接触青丝转银发的小邱,原先威严凌厉的目光忽然变得慈祥而柔顺到极致了。
我喜欢读故事,不喜欢读道理,道理人人都懂,故事蕴含道理。《星火人》故事很精彩,星火人后来到上海各行各业,展现了刻苦耐劳精彩纷呈的农场拼搏精神。
拜读杨健华叙述有条有理的文章《做一个为百姓谋利益的掌门人》,三言两语难以表达。他曾是星火农场28连副连长,一度作为场部工作组成员派驻到我所在的六连,后获得上海纺织系统优秀党员、优秀党务工作者、优秀领导干部称号。这些荣誉来之不易,这样的基层企业负责人面对上上下下的各种压力很大,觉睡不好,饭吃不好,方方面面要应付,没有良好的心态要发神经病的。我曾经采访过很多这样的人,有的结局不错,有的经济效益不好真是难弄;像杨健华那样,是被“顶在杠头上”拿命去拼的:和一线职工面对面谈下岗问题、一起喝白酒、家里的老人小孩都顾不上……
我感同身受地对书中每篇文章于心中点赞、默默点评。我和大家一样不仅仅欣赏作者的文字,更是借着讲评昔日往事的机会,勾起五味杂陈的人生回忆。
虽然我在星火农场锻炼了九年多,但一直在最底层滴干活,书中很多事很多人读来似乎有印象有点轮廓却又那么生疏新奇而闻所未闻,孤陋寡闻的我每每掩卷而叹:原来我第二故乡的历史脉络、人事沿袭是这么回事啊!
“君自故乡来,难知故乡事”。我在农场九年多直到离开,只知道星火农场1966年前叫海滨农场,老职工叫“老海滨”;就连六连上下五百多农友,我熟悉的不超过三五十个,余皆面熟陌生的点头朋友,更遑论农场的历史沿革、人事沧桑,只因为没有渠道可去了解,也没有人告诉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在农场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干活。这几天,通过《星火人》这本书,系统地了解了很多……
回城悠忽四十载,仍萦绕着说不清的乡土情结。今日杭州湾北岸的奉贤海湾镇,是昔日星火农场故地。几十年间,近四万上海知青先后踏上这片土地,将三万多亩滩涂围垦成良田。
星火农场是我第二故乡,《星火人2018记忆》(以下称《星火人》)正是和我一样的农友们浓浓的故乡情结于纸上再现。
文革后,我读大学时有门课叫《上海史》,其中说到这片滩涂源自于“冈身带”。星火、燎原和五四等农场于千年前都在冈身带之外;最早开发于上世纪初,先有大户人家开始修筑圩圈,到1937年形成的西陆家圩圈就位于我所在的星火六连西面,其实七十多年前这里还是大片芦苇丛生的盐碱滩。
六十年前,上海发动三万大军开始围垦奉贤等郊区海滩;1973后,我参加了两次大围垦,所以读到《星火人》中“人民塘和团结塘垦区”这些章节就无比的切肤之痛。
原星火农场党委书记庄俊平为《星火人》作序。
通读这本书我知道了:文革前“四清运动”中,上海一批老同志、复转军人和许多有志青年加入到农场建设队伍,还有文革前大学毕业生分配到这里,农场还吸纳了很多本地土著,一些原住民成为农业生产骨干,他们经验丰富,任劳任怨,很受知青敬重。我所在的星火六连连长谢小弟、副连长沈林根就是典型的老农;当然,场部的叶典章、高汉祥、姚明宝、叶文彬和朱振等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1968年上山下乡运动开始,农场队伍爆发式增长,老三届知青中许多人怀揣理想和信仰,他们背起铺盖在滩涂上睡地铺、点油灯、割芦苇、盖草棚。
当然不是所有知青都能承受这样的艰苦,也有不少闹情绪的,有些人找领导说他们是被骗来的,吵着要睡铁床住砖房,这些要求之低如今不可想象,这些都是我来到星火农场之前的事。当年围垦时我也睡过“大型客机”,这是用毛竹芦苇稻草搭建的简易棚子,一大间可睡上百人,不太挡风遮雨,一年中起码有十多天在冰天雪地里挖泥挑担。
几年后,星火窑厂能够生产砖了,建房施工队也成立了。1975年,我们六连盖起了一幢两层楼房,这些刻骨铭心的事在《星火人》中都能找到:其中有篇文章《一生付于建设飞速增长的上海高度》读来亲切,作者叫胡厚发,他农场挑砖参与造房子,上调到市建一公司参与建造了宝钢居民区,我曾经住过的房子或许就有胡农友的汗水;上世纪九十年代起,他参与建造了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中心和上海中心等各大地标性建筑,了不起!
《星火人》上册开篇是熊海钧的《海塘.年轮.海湾》,行文纵横捭阖,读来欲罢不能;下册《“百日星火”——日记九则》也由熊海钧提供;他在星火农场时任五七三连连长,后为《文汇报》主任编辑。应该说日记的真实性较强,可作史料参考。
后来成为法官的崔志坚写的《星火医院急诊室的故事》,以前我在《上海农场知青网》微信公众号上读过,再读依然倍觉叹服。那时只是普通外科医生的他却把很多想不开的垂死病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现在反映知青的文章汗牛充栋,有“青春无悔”的,有痛斥“青春无悔”的,也有麻木不仁的。我觉得要辩证地看待这段历史,“知青”是一个时代的记忆,没有多少知青会选择性遗忘,因为从“知青”历史能够读出社会变迁。知青上山下乡的失误源于国家统筹力度不够,后续举措少,局部地域失控,总体缺乏人文关怀、政策支撑和人身保障,给一些知青个人和家庭造成伤害带来悲剧。
而这本书基本折射了星火农场和知青运动的起始、发展、结束的全过程,大致勾画出星火历史的来龙去脉;《星火人》有情有义、有血有肉,从中可以读出勇气、豪气、大气,读出血性、人性、诗性,既可作史料,又可闲暇消遣;既可拍案叫绝,又可发怀旧之情。
收录在该书中《公仆情怀》共九篇,篇篇吸引我的眼球;收录在《星火情缘》《难忘岁月》《农场纪事》共23篇,我很喜欢看;
《生命礼赞》中有陪伴儿子五年战胜病魔的母亲,还有得了帕金森症居然还能拉小提琴弹钢琴吹萨克斯的农友;
《公益之星》中,有退休后到海南湖南边远地区支教的退休教师,有重获新生后做义工帮助病友树立信心的癌症患者,还有自费开办公益咖啡屋、农家乐等“知青之家”的热心人;
他们都是从星火农场走出来的,他们叙述的故事很有味道;还有很多年上海农场系统的新闻大多出自陈春山的手笔,读了他文章知道了新闻背后的故事。每一大篇章的题记,编者都煞费苦心。由于篇幅所限,本文挂一漏百在所难免。
七十年代中期,连续几届中学生加入星火人队伍,星火农场高峰时在册人数约2.3万人,随着高考恢复、顶替、上调等大规模知青回城,星火农场人口骤减……估计60年间先后来过星火农场的约4万人;书中说“星火的历史沿革说不清了,当然也有说得清的,说不清的和说得清的混合在一起,就是星火的前世今生”很有道理。
可惜,当年贫穷的星火农场连温饱都成问题,遑论资料积累,故现在除了部分硬档案只能靠回忆了。但无论如何,《星火人》的编著者有着强烈的“知青情结”和责任感、使命感,他们用理性思维、严谨态度来撰写星火农场的人和事,成为一部客观记述历史面貌的书;面对复杂且较敏感的话题题,涉及千万知青和他们的家庭,《星火人》较为尊重历史,以留传后世。
今日最年轻的知青都退休多年了。岁月难忘,故土难觅旧踪,农场不复存在,现在只能在书中或手机链接上找寻青春足迹了。总之,《星火人》这本书编纂得很辛苦,参与其中的上百星火农友一起做了一件好事。
从普通读者的眼光看,此书尚有值得再完善提高的空间,正如《星火人》编者所说,本书中的故事相对于全面刻画我们这一代人的足迹还远远不够……
我在阅读《星火人》时想,为什么都是领导干部写的文章呢?我粗略作了统计,从文末作者简介中获悉,全书12.5%的篇章由场级领导所撰写,另有60%出自连队一级(含场部机关科室领导)干部之手,而当时在星火农场担任排长级和普通职工的分别只有12人,只占总数的13.6%。这些人虽在农场寂寂无名,回城后却声名大振:梅子涵(砖瓦厂)、朱国萍(五七二连)、袁念琪(深井队)、唐一平(15连)等,都成了大学教授、律师、记者、设计师、建筑师、人大代表、国企老总等;通篇未提到星火农场一句话的张左之(25连)离开农场后研究生毕业从事情报研究,后去了跨国咨询公司。因此,严格意义上没有纯粹的普通农友作者,都是些有头有脸的。
我琢磨这是为什么?细看才知道,编这本书的起因是星火农场有个群,成员是部分场部机关和连以上干部,策划与初稿都是在此群中形成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微信群亦如是。因此书中内容能体现的代表性与覆盖性就差了不少,也许普通农友不善于写作,但可以口述实录呀,否则书名就不应该叫《星火人2018记忆》,应该叫《星火领导干部2018记忆》;此书英文名直译“星火家庭2018记忆”,而不是“星火家长2018记忆”。其实,若想扩展读者群,必先扩展作者群,否则有点“自娱自乐”自嗨了。
有时候“草根”所述说的话更真实更接近事物本源,尤其对不可言说“上调”等敏感话题,也许就是本书不敢触碰的一隅。农场离开“上调”,一切免谈,当初就是“上调”这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才能有效管理几万农友。
拼命寻找,终于找到一篇普通农友的文章:残疾人朱伟忠的《与命运抗争,在困境中挺起身来》。他1968年到星火五七连队,一年后主动报名去了更艰苦的吉林插队;人称“跷脚”的朱伟忠心残志坚拼命干了35年苦活累活,他干的活健全人实难做到,而且他的文笔也好,这完全是信仰和意志的体现,看来他绝不普通啊。
有些篇目收录值得商榷,如到美国打工创业成了老板。你是星火农场党组织培养的,你当初的入党誓词是怎么宣誓的?当年大囔“扎根农场”,实质是让别人扎根农场;你扪心自问了吗?你有一身本事,你却不能为祖国奉献,就像每次都赶风潮的宋要武们,现在还大言不惭“出国创业”“闯荡域外”,让扎根农场的农友们情何以堪,当然这比裸官要好一点。与熟悉的农友闲聊,农友道:你怎么知道闯荡域外的不是“身负重任”呢?我语塞。
梅子涵,很熟悉的名字,早就从《新民晚报∙夜光杯》等报章知道他曾经是星火砖瓦厂的,后来成为上海师范大学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相对于其他文章,他那篇太短,刚刚开始就结束了,看得不过瘾,是太忙了还是不忍回忆抑或“春秋笔法”?作为儿童文学家的他不愿意为大人们写点什么?不得而知。梅教授发在报刊网络上的文章好像不是这样的,且此篇文风与其他文章不太一样,他那散文诗般的笔触回忆起当时情景韵味十足,还被“一鸭两吃”作了卷首语:
那高高的烟囱里飘出的全是我们的热情、我们的呼吸、我们每天的日子,那真是我们最奔放、最天真、最浪漫、最燃烧的生命岁月……谢谢那个我们并不情愿的时代和我们年轻生命的被流放,但是我们怀念它,感激它……
我还看到书中另一段话,不由引起另一番感触:
如果不是历史伟大转折的开始,农场也许还会继续源源不断地进入更多的学生。但随着1977年高考恢复、顶替等,毕业生分配到农场的势头戛然而止。蒋飚和王安石应该有点遗憾……不再需要安排上海学生了。
站位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肯定不同,如果蒋、王二位不遗憾,那么,数万知青必将抱憾终身、终老农场、前途尽毁,成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万骨”了……
我在微信公众号上看到:三年来,这套书在海湾镇火车头城市书屋被中小学生朗读,这是农垦精神的传承;原星火农场有的连队对抗疫捐款的志愿者颁发证书,还赠送《星火人2018记忆》上下册,这套书成为感怀知青岁月的精神财富。我想,如果把书中每篇文章弄成电子版多好,毕竟当下纸质版的阅读量不及微信公众号的点击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