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静在书中时常提及对记者的理解:采访不用来批判,只用来了解;不用来改造世界,只用来认识世界、记者的道德,是让人“明白”。在此之后,我也试图深度思考记者的意义,记者不只是一个听故事的身份,也不只是一个讲故事的工作,而是不断地相遇,不断地交流,不断地治愈。和不同的采访者相遇,与他们交流世界的变化,相互治愈,才能看见,看人生,见众生。
从边缘人物的境况到重大灾难的现场,从动物生存到环境保护,从民众意见到政府态度,我有幸在书中窥见社会百态的一方天地。这一方天地使我不再被困在一个有色的玻璃瓶内,用非客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更使我进一步了解了记者的存在,事关道德,事关生命,事关社会。
“记者”就是“记着”。记着要保持对不同论述的警惕,才能保持自己的独立性;记着不要人云亦云,要清醒自持,温暖有力;记着要敢于相信,敢于质疑,敢于揭示真相。
学习新闻学的第二年,理论知识逐渐得以丰富,但实践经验有所欠缺,我接触过的采访对象并未达到“多”的行列。在次次的采访中,我总爱将稿子引向华而不实的“第二落点”而忽略了其中的逻辑。其中,在近期的采访中,我试图采访一个从事流调工作、有过援鄂经历的护士。采访前,我便充分预测了我稿子的走向,一个乐于奉献,牺牲小我以成就大我的英勇形象。在采访时,被访者因为忙碌而不愿与我周旋过久,而身为采访者,我时常因“害怕打扰”而小心翼翼,始终保持礼貌的距离,未实现与受访者心灵的交流。写稿时,我也注重塑造人物形象而非描述人物形象,因而,这次采访与写稿经历都算得上“失败”。这其中存在着的界限便是评论与叙述的占比平衡,我常常忘记,记者最大的道德只是使人“明白”,而非强加于自身的观点于受众,记者提供的是事实,不是情绪。
在入学初,我当作全班的面,在自我介绍里雄心壮志:我的目标是成为观点独立的新闻人。而在后续的很多事件中,我逐渐明白:新闻人,任重而道远。如柴静在书里所说:“长天大地,多摔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