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在最艰难的时候,促使人活下去的往往不是水,不是食物,也不是药物,而是心中的一片真情,一线希望,当这些全部归于毁灭,人就没有活着的动力和勇气了。
这句话可以映照书中多个人物的死亡:
梁亦清,因疲劳过度在水凳儿前倒下,并不慎损坏了即将完工的“郑和下西洋”玉件,最终遗憾而亡——对梁亦清来说,玉,是他所热爱的一份事业,也是养家糊口的根本,当三年的血汗一夕之间化为乌有,对他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玉件的损坏不仅让他的爱玉之心受到冲击,也让他难以和亲人交代。
他的徒弟韩子奇同样如此,正值壮年时候,因为女儿新月的去世损耗了他的心理,整个人颓废下去了;晚年时期私藏、珍爱一生的玉件被强行拿走更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自此失去活着的动力和勇气,离开人世。
韩子奇的女儿韩新月也是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的消息,失去了那份坚持的感情,最终遗憾离世。
讲到韩新月,我不得不提到她和她的老师楚雁潮。他们两个因为相同的兴趣爱好逐渐走进,后来在新月卧病在床时,楚雁潮才表明自己对新月的感情:
请让我叫你相信,
我只盼一件事——
给你献上我的心灵,
和这心灵中蕴藏的全部感情!
这首诗出自马尔·马克思,是他赠给燕妮的一首情诗。这份和楚雁潮的爱情使得新月在后续治疗的过程中始终坚持,复生出新的活力,她希望自己能够治疗好复学,从事自己所热爱的翻译事业,希望能和楚雁潮继续在一起。然而也是这份感情在面对疾病不可治愈的情况面前,让新月生出放弃的念头,兼之获悉自己的母亲另有其人之时,这份生的活力抵不过情感上的冲击,最终衰败。阅读过程中一直萦绕在我心中的疑惑随着新月病情的突发得到解答——难怪作为一位母亲会如此不关心自己的女儿,不希望女儿上大学,只关注女儿的伙伴(希望她成为儿媳),甚至不顾女儿的病情,执意断绝女儿的爱情。
楚雁潮曾说过,“爱情,是一种信仰,他贮存在人最珍贵、最真诚的地方——贮存在心里,他和生命同在,和灵魂同在......”他和新月的恋爱是初恋,是跨民族的,是隔生死的,他对新月的爱是炽烈的,新月的离去带走了一部分的他。直到多年后,仍可见楚雁潮伫立在新月的墓前,拉响那首新月生前最喜爱的“梁祝”。
爱情的模样,对未接触过它的人来说,是各异的,或是充满喜悦的彩色,或是弥漫悲伤的灰色,或是期待向往,或是拒绝远离。不论怎样,总是要尝过后方才知晓,然于我来说,印象更深的或许不是爱情本身,而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最后,记书中提到的英国布莱克的一首诗:
爱情常会对错误视而不见,
永远只以幸福和欢乐为念,
它任意飞翔,无法无天,
打破一切思想上的锁链。
欺骗永远只能秘藏在心间,
守法,守礼,道貌岸然,
它除开利益,什么也看不见,
永远为思想铸下铁监。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天下痴情人皆有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