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抵达另一个世界——读《失落的卫星:深入中亚大陆的旅程》后感
最近的阅读时间有点密集,毫无征兆被两本书给深深吸引,其中一本就是严肃的旅行文学作家刘子超这本《失落的卫星》。
坦白说,除非本身有去旅行的计划,很少专门看游记,年轻的时候读余秋雨《文化苦旅》之类,或许由于当时的孤陋寡闻也缺乏见识,只是留下了刻板的印象,谈不上触动心灵的震撼,历史和文化沉淀下来的厚重只是硬生生的刻画在脑海中,没有画面的色彩。
而这次决心读这本描写中亚五国的旅行文学,一方面是想弥补一下自己对中亚风土人情的无知,另一方面也知道,大概率一辈子也没有机会或者主动去选择把眼光和脚步在这样的国家停驻,靠文字一睹芳容也是弥补下了无法行万里路的遗憾。
而真正翻阅下来,却发现一刻也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层出不穷的故事,在一波波互联网带来的冲击里,对于中亚的种族和部落来说,仿佛成为了另一种隔膜,在寻觅过去和未来的神秘之旅里,当下的存在就有点格格不入了。
苏联解体于我们而言,也就是历史教科书上寥寥数语,可是对那些国家和人民而言,则是世世代代的影响。作者在九年的时间里,时而沿着国境线飞驰,时而坐着黑车绕过散落的飞地,时而驰骋于帕米尔无人区,他以探险者的精神见证隔绝之地,也为我们带来了饕餮大餐。
在吉尔吉斯斯坦,碰到一个有着作家梦的小伙子,憧憬着有一天自己能冲上诺贝尔文学奖也未可知。还有那些丈夫去到俄罗斯打工然后杳无音讯的留守女性,平静地接受命运赋予的一切。
在塔吉克斯坦,因为文字和随口应允吃饭的误解,让当地姑娘又气又恼。一个叫“幸运”的小伙子因为想学中文自告奋勇当导游,而在作者要离去时,突然又有种“你还会来看我吗”的失落。
在去帕米尔高原的路上,穿越无人区且破烂不堪道路的“绝境”而断言拒绝了同车人后排觊觎副驾驶的提议……
看到这些,想笑,又觉得有一丝亲切,这种亲切来自于当时从成都自驾去拉萨的317国道上一路映入眼帘的辽阔和偶尔的苍凉感。而作者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却又有着政治复杂而文明悠久的传统世界。
加起来看了几个小时,这本22万字的游记,还剩下40%。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急于写下这些文字,好像合上书,这些国家的印记依然模糊,那些旅途上遇到的人依然遥远而神秘,放到一个广阔的背景下,也不过是人类历史上被遗落的珍珠罢了,世界的关注度从来不会为他们而停留。
写到这,我脑海中也突然闪现了张力奋教授的《牛津笔记》,同样也是作者在牛津访学期间对在英国生活的洞见和思索,以直白的文字记录所见所闻。我想接下来我会把这本《牛津笔记》也找出来看看,看看一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和深锁在亚欧大陆腹地的中亚,有着怎样天翻地覆的差别,人类文明和生存的状态,又是如何繁衍出截然不同的风景。
作者在一次演讲中说到,写作的唯一动力就是去见证这个世界的流动,抛弃传统的抽象的观念,捕捉其中纷繁的细节。
而此时此刻我想记录的,是脑海中一些思索的流动,我知道这一刻如果不记录下来,它们将转瞬即逝,消散于无形。但如今假使我再次阅读以上的文字,我会想起那些留着八字胡戴着小毡帽有时候也因为生活的窘迫而漫天要价的黑车司机,或者是那些为了喝上几杯啤酒而主动搭讪稍有风姿的年轻面孔,还有想象中帕米尔高原的巍峨,第一次记住了杜尚别这个名字古怪的城市……
如此种种。
随后我同上面的文字的告别。继续用穷尽的想象在文字里狂奔,构筑一个自己的世界。也许它将比现实世界的架构更为牢固,也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