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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村庄》读后感

旌旗读后感发表于2023-08-23 06:34:04归属于读书笔记本文已影响手机版

《一个人的村庄》读后感

写在前面的话

暑假,我和大学同学十音,发起了共读《一个人的村庄》活动。中间,我们俩不断交流阅读此书的感受,但从没有想过要去写。但随着阅读的深入,我们发现,我们对故乡的记忆、认知被刘亮程一一唤醒,于是,我们俩都有着写作的冲动。

但是,我们在写作过程中,都有着很多想表达却表达不出的阵痛,也有表达出却无法抵达我们想要表达的精准。我们再次感慨,作家就是作家,他们的了不起之处在于,借他们的笔,替我们平凡的人精准地进行了表达......

“我没有扔掉生活,没有扔掉爱”
作者:聂秋池
我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成为某个行业的顶级人物,都需要天赋异禀。在我看了《一个人的村庄之后》,我更加确信,要想成为一名作家,最最基础的条件,记忆力必须要好。

刘亮程在写到自己一个人回到村子里,这样说:“我花了好几分钟,才绕过去,一拐过墙角,一条向北的村道出现在眼前,一下我全认出来——这就是在我梦中出现过多少次的那条村路。时隔二十年,我依旧能指出路两旁每户人家的房子,说出他们每个人的样子。”

我也是一个从村庄走出去的孩子。但对比刘亮程写到村庄的种种细节,对一棵树,一个木桩、一个椽子、一个院门,都能有那么如此清晰的记忆,而我对自己的村庄,很多也都能记得,但都是模糊而又笼统的记忆。

他还说:若提起谁家的黄狗黑母牛,我立马就能说出它们的毛色、望人望其它东西的眼神、走路和跑起来的架势,连前腿内侧的一小撮杂毛、后蹄盖一个缺口,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从小我也见过那么多平凡而又普通的家禽,可是我不仅说不出它们身体某处的特征,甚至悲催的是,我连它们的大体样子都不记得了,这样想的时候,记忆力好真的是成为作家的一个先决条件。

看《一个人的村庄》,我的另一个感受就是,刘亮程怎么会对那么多动物观察如此细致入微,这让同样出身农村,小时候被家禽环绕长大的我情何以堪。

他在洞口观察蚂蚁,这样写:先是一只洞口处闲游的蚂蚁发现了麸皮。咬住一块拖了一下,扔下又咬另一块。当它发现有好多麸皮后,突然转身朝洞口跑去。我发现它在洞口处停顿了一下,好像探头朝洞里喊了一声,里面好像没听见,它一头钻进去,不到两秒钟,大批蚂蚁像一股黄水涌了出来。

像蚂蚁这样卑微的小生命,真的,我从来没有“高看过”它们一眼,准确地说,根本没有看它们的意识与闲情雅致。因此,没有刘亮程对宇宙万物的生命尊重,也许即使有法布尔的《昆虫记》,也不会唤醒我这样一颗尚需进化的心灵。

难怪有人这样评价刘亮程:“他塑造的每一个意象都是活的,都有自己的灵魂。他用生命意识来看待整个世界,他想尽全力来诉说自然事物的与众不同。不只有人才是这个世界最独特的存在,每一个细小的事物,都为这个宇宙的完整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受刘亮程的启发,这次我回老家四队,也开始认真观察起一只苍蝇、一只壁虎、一只老鹅、几只小狗、一只公鸡和一群母鸡……

我第一次在午后,任由几只在餐桌上停留的苍蝇寻来觅去,我认真地盯着其中一只,我平生用眼睛发现了苍蝇有六条腿。我还在细细的晾衣绳上,看到一只绿头苍蝇和普通苍蝇“狭路相逢”,眼看就要撞上了,它们在五厘米的安全距离处停了下来,互相对视、试探,一个向前挪动一步,另一个就识相地后退,在我正思考它们心里怎样想时,不曾想,它们竟愉快地嗯嗯嗯飞走了,一场随处即发的“战争”就这样不战而束……

我还在几个早晨和下午,看到公鸡会带着一群母鸡,躲在小竹林里避暑、戏耍。到了傍晚,一只只鸡开始走出竹林,慢慢向长满杂草的屋后溜达,几个胆子大的,直接来到家门口,旁若无人地享受着穿梭在主人脚下的亲密。

那只公鸡,鹤立鸡群,鲜红的鸡冠和肉冠,再加上高冷而卓尔不群的气质,你想不关注他都很难。他总是昂首挺胸、不苟言笑,像个将军一样走来走去。还不时煽动起两只翅膀,“孔雀开屏”,在一群“贤妻良母”的母鸡面前,他绝对是妥妥的“霸道总裁”。

这让我不得不感慨,动物的性别意识呈现的竟是如此强烈、分明,倒是我们人类,这种差异越来越小,这到底是发展的必然抑或异化呢?

同时,《一个人的村庄》给我的另一感受是,那些从大地中长出来的文字,是真正的“大自然的文字”。

“我跳下去,月光能没到腰部。”

“我没有扔掉生活,没有扔掉爱。”

“我让水走了一段弯路,水会不会迟到呢。”

“每人肩上像扛着很粗的一股子风,摇摇晃晃走不稳。”

“一个村庄的头低埋在尘土中,想了多少年事情。”

“好睡眠是一根长绳子,能把黑夜完全捆住。让人睡着和醒来的,是两种不同颜色的风。”

像这样的句子,书中随处可见,难怪有人曾这样评价刘亮程的文字:“刘亮程的文字是特别的,当大众被众多美文‘美’得透不过来气时,被铺天盖地的文化散文熏陶得‘雅’不可言时,在视听疲劳时中,对于文化本身的一种自然文字的喜爱,便显得理所当然,刘亮程的文字到来的正是时候”。

最后,我想谈谈一个村庄对于一个人的意义。

从莫言笔下的高密到梁鸿笔下的梁庄,再到刘亮程笔下的黄沙梁和我的故乡四队,它们对于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

刘亮程说:“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个小村庄对我的一生有多大意义。它像做一件泥活一样完成了我。在我像一团泥巴可以捏来塑去的那时,它把我顺手往模子里一扔,随意捣揉一番,一块叫刘二的土块便成形了。”

我们对村庄的回眸与凝视,其实就是对自我身份认同的一次确认,是我们寻找情感归属和精神发源之地,也是建立文化认同和精神家园,更是我们夯实自我和信仰的生长根基。

如果刘亮程的故乡不是黄沙梁,如果我的故乡不是四队,那么我们又是谁?我们又从哪里来?我们又将要到何处去?我离开四队时,和刘亮程从黄沙梁出走时一样,从不知道曾经的生活有一天,会需要如此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