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甲子的童年时光》读后感
熊正红
在2020年这个不平静的庚子之年,金秋时节,我在江门珠西会展中心的4号馆,先是观赏了任溶溶童书节的开幕式,开幕式结束之后,我收获了一本特别的书,那就是由杨晓、杨树权、蒋海燕三人合著的《跨越甲子的童年时光》(岭南美术出版社,2020年9月)。
之所以说特别,因此书浓墨重彩撰写的是一家三代人的生活故事,书的第一作者杨晓,是壮族人,是与我年龄相仿、认识多年的音乐家朋友。这种三代人合著一本书的书籍,在我的近万册藏书中,是第一次收纳。故于我而言,它的特别勾引起我翻读的兴趣。
曾在不同场合有幸聆听过杨晓唱歌,他那一副高亢、有气势的嗓音,高低起伏、宛转迂回间,仿佛有一种能击穿屋顶的力量,让我能瞬间像站到了连绵起伏的广西桂林那特有的喀斯特风光的山水边,而眼前则有一排穿着壮族服装、身背背篓、欢乐地一边歌唱一边劳作的男男女女一样。
作为相识多年的朋友,我知道杨晓是能写字的。我曾读过他发表的散文。但这些文字,却在今年终于变成了一本书——以这种我最为喜欢的方式出现在我眼前,却无疑是我的一个意外收获。
这个时代,各种各样的声音层出不穷,丰富多彩的生活也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不同年龄、阶层的人们,都能通过微信、微博、抖音、短视频、快手、淘宝直播等各种网络平台,为自己的各种欲望找到宣泄的渠道和志同道合的同类。读书,越来越变成一种奢华而得不到多少认同的生活方式,更遑论静下来创作耕耘了。以杨晓奋斗到现在,其实他完全用不着这样逼自己坐冷板凳,在书房里苦熬着去写作,就能过一种相对舒适的生活。
但是,杨晓这样做了。通过此书我们可以知道,杨晓的父亲——这本书的第二作者杨树权,已过花甲之年,是一位老作家,他是广西作协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已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等作品共200多万字,出版个人专著也有好几本。经由杨树权老先生之手传递的文学之火种,传递到了杨晓的手上。有一副天生好嗓音的杨晓,在不同岗位上经受过历练的杨晓,从未忘记过父亲传递给他的这粒文学之火种。这是他在应对过不同宾客之后,深夜仍要伏案写作、冥思苦想的底气,也是他孜孜不倦、不厌其烦教导自己孩子的动力的由来。
这本书,写的是三代人的童年,杨晓儿子杨凯驿的童年,杨晓的童年,杨晓父亲杨树权的童年。整本书穿插着杨凯驿充满童趣的插画,连封面都是出自杨凯驿之手。
关于杨凯驿的童年,是杨晓和夫人蒋海燕共同完成。读着书里写杨凯驿——“小猪”的童年,我时不时要莞尔。原来天底下父母,特别是有文艺气息的父母,教导孩子的方式,都差不多。我们会为他们的一点点进步、一点点不一样,大惊小怪;我们也会尽力通过显得有点傻冒的方式,去“笨拙”地引导孩子;我们会绞尽脑汁地去讲述一个个故事,借此“自认为隐秘”地向孩子灌输一些理念,直到有一天孩子成功地转变角色,由被动聆听成为主动讲述者;我们会为他们的童言稚语惊诧欢呼,甚至记录,成为以后珍贵回忆的一个见证。而也就是在这种看似并不严厉的教育、引导之下,孩子们活泼泼地、伶俐俐地成长起来。
由于年龄相仿,读杨晓回忆童年往事的文章,我也觉得亲切。从他的字里行间,我仿佛看到邻家伙伴,曾经在我眼前呼朋引伴,一起玩耍一起劳作。那是一段无忧无虑、苦中作乐的时光。现在回过头看,那个天地很小,甚至连游泳的河,也并不宽阔惊奇,但在我们曾经的小身板里,那就是一个天大地大的世界。我们都是在风里雨里、摸爬滚打中成长。所不同的是,有人稍微引导一下,只是在我们的心地里播撒了一小粒文艺的或者爱的种子,而经过岁月的培育,有一天它在我们的心中越长越大。
杨树权老先生的童年,无疑,也是我父辈的童年。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出身的他们,人生的命运,注定了是随着国家命运大潮起伏不平。不管大浪还是小浪,在历史的长河里,都是充满力量的证明。
当我翻完这本时空跨度很大、风格不尽然相同、但却充满真挚情感的新书,我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家族的三代人,会不约而同地写“童年”呢?难道,仅仅因为童年美好,浪漫,值得回忆?我想,不尽然。杨树权老先生经历了有风有雨的童年,却心怀美好,凭自己的才智为自己和后代闯出了一番天地;而他能教导给他儿子杨晓的,无疑便是自身的这种精神,这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他在不知不觉间将之传递给了他的儿子杨晓;而杨晓,又是在潜意识中传递着这种精神的财富,传递给儿子杨凯驿。这似乎是一个家族的秘密,在芸芸众生中,他们如何做到卓尔、闪亮?靠的就是这笔心怀美好、奋斗不息的精神财富。不论从事何种职业,有何种身份,终归是这笔精神财富,在人生长河中,滋养了这三代人,并将继续滋养。
曾有教育专家说过,教育孩子的最好方式,既非“富养”,也非“穷养”,而是“用爱养”。从这本一个壮族家庭三代人共著的书中,我们看到了杨树权老先生给予孩子的无私的爱;看到了杨树权老先生给予孩子的自由的爱;看到了杨晓夫妇给予孩子欢畅的爱。这是一本有着三个不同时代烙印的关于“童年时光”的书,却也是一本有着一个共同的爱的真善美、追求积极阳光理念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