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万家灯火前吻了我的人间
——读《烟火漫卷》有感
诚如迟子建在《烟火漫卷》里所说的那样,“无论冬夏,为哈尔滨这座城破晓的,不是日头,而是大地上卑微的生灵;无论寒暑,伴哈尔滨这座城入眠的,不是月亮,而是凡尘中唱着夜曲的生灵。”与一座城相伴的,是万千烟火中奔波而生的人们。向阳而生,向阳而长,生于光明,逝于光明,他们是我们,是最伟大的一群人,因为他们,一座城才是一场人间,一生烟火。
阅读《烟火漫卷》,获得心灵的感悟,感受心里的那座城。
这座城里有“我”的记忆,一个个“我”,一代代人凝聚成了城的剪影。对于刘建国来说,记忆是燃烧接纳落花的煤饼所散发的香,是四十年来“爱心护送”寻找的虎头鞋,是冬日连岸冻结、春日文武开江的松花江,是多少年不变的初生的太阳;对于谢普莲娜而言,记忆是候鸟南迁时与伊格纳维奇的初遇,是夏里亚宾《伏尔加船夫曲》浑厚的男低音,是失而复得的枣木金笺扇面山水画,是直至生命最后未能见到的孙子;对于黄娥来说,记忆是卢木头小馆温馨的家,是老江桥下古铜色的布帽,是太阳岛上玉宇琼楼的冰雪大世界,是与杂拌儿听过的极乐寺的钟鼓不绝。无数人穿行在大街小巷,走过一程山上,领悟自我的人生,找寻今生的记忆,看烟火漫卷,人间依旧。
这座城有不灭的历史,一段段历史穿插,汇聚成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奔腾前进。哈尔滨的历史源远流长,是一座从来没有过城墙的城市。早在22000年前,旧石器时代晚期,这里就已经有人类活;大约5000年前,哈尔滨地区进入新石器时代;大约3000年前,殷商晚期,哈尔滨进入青铜时代,白金宝文化诞生;公元1115年,金代在此建都;19世纪末,哈尔滨已出现村屯数十个,居民约3万人,交通、贸易、人口等经济因素膨胀;1896年至1903年,随着中东铁路建设,工商业及人口开始在哈尔滨一带聚集。中东铁路建成时,哈尔滨已经形成近代城市的雏形。20世纪初,哈尔滨就已成为国际性商埠,先后有33个国家的16万余侨民聚集这里,19个国家在此设领事馆。1932年,哈尔滨沦为日伪统治。哈尔滨人民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新中国成立后,哈尔滨发展国民经济,在“一五”时期,哈尔滨是国家重点建设城市之一。一座城的历史是一代代人的记忆,一次次记忆的追寻成就了城市的历史。不灭的岁月与依旧的烟火同样久远。
这座城里有温馨的情,如淡雅茶香,似陈年烈酒,寄予人的心头。一段段的情感贯穿于人的一生,欣乐于己,愁肠苦短,烟火不断。什么是亲情?《烟火漫卷》里的亲情是刘建国每晚在楼下静静探望重病的哥哥;是刘光复到死保守弟弟身世的秘密;是老李对大哥关于生死的安慰;是刘娇华与哥哥看的那一场最后的日出;更是于大卫在父亲葬礼上演奏的莫扎特《安魂曲》。什么是爱情?《烟火漫卷》里的爱情是翁子安长久不留姓名的默默付出;是老李每次回家摆在瓶中的鲜花;是黄娥心中无法忘记的鹰谷的离别;是胖丫不慕富贵与小刘的长相厮守;更是谢普莲娜那一次相遇的一眼深情。什么是友情?《烟火漫卷》里的友情是刘建国四十年如一日的寻找铜锤;是刘娇华退休后仍然帮助出狱群体创业;是于大卫沉默许久的宽恕;是煤老板无语的哭泣。这是人间,有血有肉的人物展现刻骨铭心的故事,悠远的情感伴随如始。因为有了彼此,这一场人间的故事才有了冷暖,有了万千烟火。
这座城里有绚丽的文化,高亢的热情,令人在寒冬也心怀温暖。那是圣·索菲亚教堂,高耸入云的金色十字架与红砖绿顶相辉映,清水红砖、上冠巨大饱满的洋葱头穹顶,统率着四翼大小不同的帐蓬顶,形成主从式的布局,错落有致。那是中央大街,汇集了文艺复兴、巴罗克、折衷主义及现代多种风格的建筑艺术街、繁华商业街、旅游休闲街、公众文化街,往来的行人不绝,诉说着人间的烟火。那是冰雪大世界,是时逢千年庆典,千载难逢,为了迎接这一旷世盛典,哈尔滨人民以其特有的魄力,在松花江上建起一座冰雪迪斯尼乐园,哈尔滨松花江冰雪大世界,灯光与冰雪相映,美丽而震撼。那是龙塔,336米的高度耸立在大地之上,以龙的名字展现龙的传人在这片热土上的拼搏……一栋栋风格各异的建筑讲述不同的故事,一座城,一代人,人间的传承。
谁来署名的早晨?谁来落幕的夜晚?登上山巅,俯视一座城,看万家灯火闪亮,看远方烟火离散聚合,盛开寂灭,演绎着繁华与苍凉,与自己的人间相拥,看烟火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