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瓦戈医生》读后感
《日瓦戈医生》是前苏联时期两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中的一部,另一部是《静静的顿河》。这两部作品都以相似的历史时期为背景,不过《日瓦戈医生》或许更接近普通人,或者所谓“知识分子”的生活,可以和我们产生更多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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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背景
《日瓦戈医生》是苏联作家鲍里斯·列昂尼多维奇·帕斯捷尔纳克的长篇小说,它以二十世纪初第一次世界大战和随后的俄国革命为背景,展现了那一动荡时期人所经历的各种艰难生活,以及在政治迫害下普通人的绝望与走投无路的悲惨境地。
小说开始于1902年,主要情节在1929年结束,不过尾声则延续到二次大战结束。整个历史跨度大约半个世纪,表现那个时代苏联的“知识分子”阶层的生活。
这部小说1956年完稿,但因为它没有美化俄国革命,在苏联不仅无法出版,作者甚至遭受威胁。后来作品手稿被偷偷走私到意大利,在欧洲二十多个国家出版,并引发轰动。
作品于1958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在现代抒情诗和伟大的俄罗斯叙事文学领域中所取得的杰出成就。”
得知获奖消息后,作者开始非常兴奋,周围的人都向他道贺,但四天后,他被苏联作家协会开除会籍,并遭受多方责难。人们上街游行,高举标语,要把这个背叛者赶出苏联。
在种种压力下,帕斯捷尔纳克只好放弃接受诺贝尔文学奖,同时写信给《真理报》和赫鲁晓夫进行道歉。最后作者在忧郁,苦闷,痛苦与孤独中生活了两年,1960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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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
日瓦戈家族是大富豪,日瓦戈幼年丧母,父亲先前生活放荡,后又遭受欺骗,最后破产自杀身亡。
日瓦戈由舅舅抚养长大,很有才华,会写作,喜爱作诗,职业是医生。
他在一次出诊中,结识了妻子冬妮娅,最后两人成婚,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还生了一个孩子。
书中另一个女主角拉娜身世比较坎坷。她是一个极有个性的女人,非常自律,也有才华,她和寡居的母亲一起生活。母亲比较软弱,依靠前夫的一个律师朋友的照顾,但那个律师却是一个下流胚,他奸污了还是少女的拉娜。拉娜后来和一个工人儿子安吉波夫结婚,两人生了一个女儿。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安吉波夫当兵上了前线,后来就没有消息了。拉娜为了寻找老公,当了护士也去往前线。而同时日瓦戈也被征召,成为军医。拉娜没能在前线找到老公,但却偶遇了日瓦戈。他们以前在莫斯科曾见过两次面,日瓦戈对这个优秀的女人很有好感。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日瓦戈返回莫斯科。这时开始了一系列的俄国革命,内战四起,到处都不安宁。日瓦戈一家为了躲避迫害,从莫斯科出来,跑到了遥远的乌拉尔。在那里冬妮娅的祖父有很大产业。
然而日瓦戈一家没有料到遥远的乌拉尔并不比莫斯科安稳,这里同样动荡不安。红军,白军,匪军,游击队,各种军事势力交替掌权。。。
一次日瓦戈在图书馆读书时,意外地又遇到了拉娜。拉娜的老公已经改变身份,成为红军军官,但因为怕泄露身份,并不能和拉娜和孩子相认。在这里日瓦戈和拉娜产生了爱情。
日瓦戈其实很爱妻子,所以对自己的婚外情非常内疚。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和拉娜分手。但在他骑马去找拉娜的路上,被游击队俘获。游击队强拉他入伙,让他当军医。
日瓦戈在游击队中度过几年戎马生活,取得信任后,他终于借着一个机会,偷偷逃跑了。逃出游击队后,他找到了拉娜,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孩子和老丈人已经返回莫斯科了。
当时乌拉尔的政治气候非常恐怖。日瓦戈随时都有被抓获的危险,于是他决定和拉娜逃走。这时他们遇到了过去奸污拉娜的那个律师,他是一个很会钻营的人,他提出要带拉娜逃出俄罗斯,躲到远东去。
日瓦戈和拉娜带着拉娜的女儿,三人逃到一个村子里。这个村庄已经被荒弃,连年的战争已经让村民死的死,逃的逃,现在村庄空无一人。然而这种类似世外桃源的生活并不浪漫,因为随时都会有被人发现的可能。最后日瓦戈还是把拉娜送走,让她和那个律师逃到远东,自己则艰难地返回莫斯科。
这里捎带一句,拉娜的老公虽然是红军将领,但因为历史原因同样遭受迫害,不得已逃出红军,最后和还没有返回莫斯科的日瓦戈待了一天,当他从日瓦戈医生口中知道拉娜依然爱他时,感觉很宽慰,但因为他自身找不到出路,第二天自杀了。
回到莫斯科后,日瓦戈才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经被迫逃到法国去了。然而因为政治原因,日瓦戈出国困难,让家人回国也同样困难。日子艰难,生活颓废的日瓦戈又结婚了,虽然新妻子很爱他,但他却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于是一天他突然失踪了。
失踪的日瓦戈其实就住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他的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帮助了他,最后还给他找到一个医院的职位,希望他可以从新振作起来。然而就在日瓦戈上班的第一天,他在路上突然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日瓦戈去世时,拉娜碰巧返回莫斯科,参加了日瓦戈的葬礼。后来拉娜也遭受迫害,最后下落不明。日瓦戈和拉娜有过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四处流浪,吃尽了苦头,好在被日瓦戈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找到,他已经是一个红军将军。他于是负起抚养这个可怜遗女的责任,同时他四处搜寻日瓦戈医生的手稿,出版了日瓦戈医生的诗集。全书就以日瓦戈医生的几首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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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
人是有理性的动物,但人类社会却出人意料地充满了各种疯狂与荒谬。人或许也是一种天性善良的动物,但在人类生活中却时常看到最无情的残忍。
在人类所进行的各种有组织,有预谋的大型活动中,再没有什么比战争更加疯狂,荒谬,和残忍的了。虽然任何一个文明社会都会把杀人当成一种严重的罪行,但几乎所有的政府都把大量的资源用在发展军事上。
人类总是把最先进的技术用在屠杀自己的同类身上,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疯狂,更荒谬,更缺乏理性和道德吗?难道人类在战争中流的血还不够多吗?难道在经历过那么多次教训之后,我们还要让这种疯狂与罪恶继续下去吗?
然而和战争相比,毫无人性的政治迫害则更加令人战栗。战争虽然惨烈,但战士至少还有自己的部队,有战友,有支持自己的百姓,有获胜的希望,甚至可能有激励牺牲的崇高理念,从战争中看到自我的价值,得到升华。
但政治迫害则一无是处,它让人无处藏身,被迫害的人,既没有战友,也没有获胜的希望。能支持他们的唯有求生的本能,然而在迫害之下,这种求生的本能最后往往发展成一种既可耻又可怜的奴性,变成一个没有尊严,没有骨气,唯唯诺诺的可怜虫。战争毁灭身体,但迫害则连同灵魂一起毁灭。
无论是《静静的顿河》中的格里高利,还是日瓦戈医生,他们都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战争,可以体面地接受死亡,但面对政治迫害,二人都怯弱的无处可逃,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