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总共读了加缪的四本书——《局外人》、《鼠疫》、《堕落》和《西西弗神话》。
《西西弗神话》是最近读的,翻开以前以为是小说,没想到是散文,字字都认得,句句都看不懂。即便这几年我略略看过几本哲学入门书,在读这本书过程中也试图代入哲学视角,但看不明白就是看不明白。
另外三本书是以前读的,起初也并没看懂,去网上搜索全被荒谬主义这几个字占据。荒谬主义是什么?是解释也看不明白的程度。。
我想作为读者想要理解这几本书也许得需要一定的哲学功底,于是我决定去看哲学相关书籍。
不错,我踏进哲学门槛的初衷就是为了理解加缪,随后发现哲学并不如不知者所想那般是高高在上的一门学科,它反而与我们的生活、与现实息息相关,其中大有意趣。
话说回来,在连续看了几本哲学入门书以后我再次翻开加缪的那几本书,终于有所感悟。
02 《局外人》
这是令加缪名声大噪的作品之一,讲述普通公司职员默尔索意外杀人,但因其在母亲去世时未表现出悲痛以及母亲去世不久即和女子约会的行径而被法官、评审团和律师定性为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故事很简单,直到我在读完《西西弗神话》这本书以前仍简单把默尔索定义为社会的局外人、传统的局外人——他并不遵从社会自古以来就流传下来的一些约定俗成的所谓传统。
而现在,我能说一句他是一位实实在在的荒谬者。
03 《鼠疫》
鼠疫是什么?是一种瘟疫吗?是,也不仅仅是。书中写的明白,战争和鼠疫类似,那么鼠疫是代指一切能制造混乱、将人的生命夺走的东西吗?这种理解也颇有些浅,因为塔鲁自称是鼠疫患者。
塔鲁父亲是个温和的人,极爱看书,但塔鲁在看过父亲审判他人性命,而那个犯人就因父亲的审判人头落地那一刻,他觉得恶心极了,开始厌恶司法、刑罚以及父亲,不久后离开家。
他做过许多活计,不停思考司法和死亡那些事。在鼠疫袭来时主张建立救援小组,不辞辛劳,更不顾自己性命的对抗鼠疫,与死神抗争。
塔鲁说想做圣人,而被他认作是圣人的是那位得哮喘病的吃豆子的老者——一天什么事也不干,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不相信上帝——这不正是荒谬。
这样下结论多少有些简单,荒谬也不是这几句话可以概括,可塔鲁确确实实是在追寻与探索某些东西,或生死,或生存的意义,他深陷其中寻而未得,即是患者。
塔鲁死在鼠疫即将离开城市之际,社会上的鼠疫结束了,他心中的鼠疫结束了吗?他曾说他想得到安宁,可若未得安宁,那么死亡,也是一种安宁。
故事里其他人物也很值得说一说,真正的医生里厄,尽心尽责参与救援的小人物格朗,以爱情为重但最后明白生死(或别的什么)其实更为重要的朗贝尔,在鼠疫期间如鱼得水鼠疫结束后如惊弓之鸟不得善终的科塔尔,以及坚信鼠疫是上帝降下的惩罚的帕纳鲁神甫。
所有这些人物构成了这部作品几乎大部分观点——对反抗的赞颂,对宗教的讽刺,对法律和审判的鄙夷,对人道主义的推崇,暗含的荒谬,可能还有别的,但这些就完全足够令这本书成为加缪最受推崇的作品。
04 《堕落》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看到加缪,列举出的他的代表作基本是以上两部和《西西弗神话》,也曾特意在某读书博主的主页搜索过加缪,粉丝提到的也都是《局外人》和《鼠疫》,可若让我来推,我一定会选《堕落》。
“我”是什么人?是个律师,工作上愿意帮助困苦之人打官司,生活上会扶盲人过马路,会替人捡车上掉下来的东西,是个大家都夸赞的好人。可是谁知道呢,在一个冰冷的雨夜,一个年轻的姑娘在“我”身后跳进塞纳河里,我动弹不得,最后若无其事的离开。好人日子过了很多年,有一天经过桥边听到一阵古怪的笑声,正是这笑声令“我”领悟过往一切都是谎言。
“我”是好人吗?当然不是。“我”自私冷漠,胆小懦弱,之前种种皆系于表演,表演一种完美的好人人生。“我”开始释放天性,放纵自己。被逮捕和放纵无关,身处世间严酷的牢狱之中,谁想的到后来“我”竟当上教皇。他们是为了维持信仰。信仰?上帝难道真会拯救他们?“我”抢了一个人的水喝,他死了,“我”活了,教皇还活着,他们应该庆幸。后来,后来嘛“我”就到了这“墨西哥城”,给你们讲起故事。
不是我要刻意模仿,是我真的太爱这种写作手法了,言语尖锐,极尽讽刺之能,犹如疾风骤雨,这正是我最喜欢这本书的缘故。
第一次看这本书时如同初次看《西西弗神话》一样,每一个字都认识,但就是不知道作者想要表达什么。去网上搜索其他人读后感,只记住一句话,这本书里有加缪最密集的观点输出。
真的是这样吗?现在的我再来看发现它揭示人的虚伪,指责人的生存意义全是别有用心,主旨实则只有一个——质疑萨特的存在主义,也即强调荒谬主义。
若说《局外人》是加缪年轻时对某部分社会现状隐喻的讽刺,《鼠疫》则是成熟后系统的理念表达,《堕落》就是中年时对社会、对人类假象直抒胸臆的猛烈抨击。而我就喜欢这种直言不讳。
05
当初在看完这几本书后立刻写下读后感,如今回看自己那时的想法,不加以思考仓促落笔有,表达凌乱也有,幸而多少能挑出些有用的东西。
可是时隔太久,我已记不太清书中具体内容,加之岁月缓缓我并不总是一成不变,使得这篇文章写来多少有点含糊与克制,实在令我惶恐。
不过也可当做经验与教训,加缪的书值得一读再读,等以后有新观点再来与此对比,也算是一种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