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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经注》卷一读后感

旌旗读后感发表于2025-03-05 08:45:05归属于读书笔记本文已影响手机版

《水经注》卷一读后感
《水经注》总共四十卷,首先用五卷的篇幅写黄河,足见黄河分量之重。

然而遗憾的是,开头第一卷,从现今所知的事实来看,是错误的。第一,沿袭传说的河出昆仑、黄河重源、黄河潜流,判断错误;第二,大量引用僧人佛教行记,延伸到印度河、恒河流域,属于跑题失误。

当然,我们不能责怪郦道元。公元六世纪的北魏时期,河流考察并没有纳入国家计划,郦道元仅凭一己之力,条件简陋受限,无法实地查看黄河上源,只能根据古籍的相关记载,在纸面上推测、取舍。而那些古籍,像《山海经》《穆天子传》《竹书纪年》之类,正如郦道元所说,“皆埋缊岁久,编韦稀绝,书策落次,难以缉缀,后人假合,多差远意”。在这种情况下,能理出头绪已经很不错了,确实难以走出重重迷雾。

虽然是错误的,但不等于没有价值。相反,可以说歪打正着,颇有认识价值。

第一,河出昆仑、黄河重源,这一说法源远流长,如果不知道,就无法读懂一些古书;而经过郦注的梳理,可以简捷知晓。

第二,郦道元当时看到的一些书,后来佚失了,因此郦注所征引的,就是辑佚的重要参考,唐代《艺文类聚》、宋代《太平御览》等类书均从中受益。例如东汉桓谭《新论》大约佚失于唐末五代,郦道元那时尚能读到,引用《新论》所记汉大司马史张戎(字仲功)的话“河水浊,清澄一石水,六斗泥”,这是有关黄河泥沙含量的最早记载(参见《束水攻沙的先驱》),宋《太平御览》《事类赋注》即据此而辑佚。

第三,古籍即便现今仍存,但流传过程中有版本、文字差异,郦道元当时所见所记,可为校勘今本提供参考。例如《穆天子传》卷二,有一段文字“天子升于昆仑之丘,以观黄帝之宫,而封□隆之葬”,末句空缺一字;郦注引作“天子升于昆仑,观黄帝之宫,而封丰隆之葬”,丰隆是神话传说中的雷神,语意通顺,由此可证今本空缺之字是“丰”。再如东晋高僧法显,赴天竺取经求法,撰《法显传》(又名《佛国记》),现今犹存,是研究中外早期佛教交流的重要参考资料,但文本讹误较多。今本《法显传》写到迦维罗卫城(在今尼泊尔南部边境,南邻今印度北方邦),行文顺序是先说太子(即释迦牟尼)与弟弟难陀等人扑象之事,后说太子出生王园;但郦道元引文则反之——两相比较,当是先叙出生,再叙长大后扑象,似是郦本正确,今本《法显传》或有错简颠倒。历史地理学家章巽先生撰《〈法显传〉校注》,即多处引证郦注。

第四,以《法显传》为主,郦注又征引前秦僧人道安《西域志》、三国吴康泰《扶南记》、竺芝(生平不详)《扶南记》、晋代大月氏僧人支僧载《外国事》、南朝宋齐时僧人竺法维《佛国记》、十六国时期僧人佛图调《佛图调传》等佛教行记(除《法显传》外,余书皆佚),读这些记载,相当于读释迦牟尼传或佛教故事,对于了解佛教有很大的帮助。其佛教典故、地理知识,对于阅读北魏杨衒之《洛阳伽蓝记》、唐玄奘《大唐西域记》等都具有参考价值。

说实话,我是以极大的耐性,历时一个半月,才仔细读完《水经注》第一卷。也就在写这篇读后感的时候,忽然明白了,历史学家岑仲勉先生,为什么要单独挑出这一卷,作《〈水经注〉卷一笺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