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的代表作应该是《欲望号街车》,内容具强烈的讽喻性,第一次接触到性对人的生理与心理影响的问题。
人由于“欲望”而互相吞食,形成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最后电影搬上了银幕,也是马龙·白兰度和费雯丽主演的经典之作。现在想想,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就能上升到这个视角,确实堪称为经典。
田纳西·威廉斯「玻璃动物园」,这本也是他的作品;相比轰轰烈烈疯魔的结局,平淡的叙述中,书中已经道出了男女之间博弈间的残忍。
残疾的罗拉,在家里等待她哥哥带上门的朋友,才发现他是她读书时候学校最风云人物,现在却在仓库做着卑微的工作。
这次相逢,这个现在默默无闻的男人,在罗拉的身上找回了自己的意气奋发,一切都已经改变,只有这个残疾的不出门的女的还那么把他当神,那么崇拜他爱慕他。
于是他对她友善极了,并在残疾的比他更惨的人身上得到了安慰,不停的安慰她,给她打气,也是给自己打气,甚至吻了她。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她是残疾的,于是他连骗她的欲望都没有,他说他有未婚妻的。
故事的最后,男人出门的时候,得意洋洋,重新充满了电,他又可以多在仓库里熬上一天了。
对他来说,那一晚只是一个故事,甚至故事都算不上,最多一个花边片段。而对罗拉来说,是隐秘的一生的高潮。
唔,看来一个男人的价值,除了要让女人俯身跪拜送子观音,有时候是需要女人附身向下去供奉的他本人的。
这本七十多岁的书,冲破了东亚文化之下对于“爱是奉献,哪怕是单方面奉献”的解析。原来这么多年,我们自以为是的爱人方式,只不过是一场自我表演,一直是对着空气打拳。
“人与人之间亲密关系的本质因素,不是爱与不爱。因为爱与不爱各自可以衍生出一万种表达方式。以至于那区别只对自己重要,而对另外一个人影响甚微。”
对他人而言重要的分别,其实只在于,是温情还是残酷。而对于某些男人而言,这并不重要。对于他们而言其实很简单啊,只在于,这对于他是否脸上有光,身上有染罢了。
看麦琳的人生轨迹,让人想到梁永安的一段话。他说:"经营亲密关系是一个伪命题,它诱导你把所有的精力面向对方,把它当成一生的使命去完成,但实际上这个领域就像一个黑洞,吸纳所有人的目光和投入"。
我没资格判断对错,首先,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儿,是隐私;不是放大镜般在大众眼下的茶余饭后。其次,他们相处了很久的柴米油盐,不能浓缩成剪辑师手里面的几分钟。最后,互联网会放大一切,当他们同意放大的时候,一定是二人握着手商议过其中的网络影响力,这里没有赔本的买卖;原因在于永动的秘密。
以为是义愤填膺的看客观感,其实可能本质上也是被耍的团团转的猴戏里的那只猴。
但值得我自己警醒的一件事是:一个人内在所传递出来的那种粗粝与荒芜,来自于女性将最宝贵的心力,以及时间成本被白白浪费在一个人身上。
一个原先履历平庸的人,倘若早早放弃了和世界磨合的机会,即便手握很多金钱,却也并不会因为婚姻而显得夺目。
让两个人生活好起来的,是感受到自由的可能性,是事业不再上升,年华逐渐老去后,还能从彼此心性中体验到那种广袤和丰盛,而不是不断的收缩和压抑。
一个女性要面临的真正课题,是如何在看似宣扬着女性独立自由的处境下,丢弃打着美好外衣下的攀比与精神压迫,真正感受到心境的自由和无碍。
对一个经历过生育和养育的女性,即使有一些钱如麦琳(可能还不少),想要突破生活的圈子也是困难的,更何况是普通女性。
也因此,它作为一种处境才值得被警惕,那就是女生永远不要彻底放弃自己,忽视自己。
当你希望对方给你80分的评价和认可时,你首先得给自己百分百的欣赏和拥抱。你的使命不是让男人站上更大的舞台,而是你自己到底有没有在闪耀。
对于情绪健康的人来说,一个人天然是向往内核丰沛非常自爱的那种人的;而不是病态的指责和依赖。
她的生命动力应该源于:我想要什么,而不是爱人想要什么,老公想要什么,孩子想要什么。来自别人的爱和善良,即使再充沛,也无法填补我们自己人生的失去。
爱的时候有热烈有能量愿意付出,不爱了也很体面。
面对无爱却又僵持的困局,她清楚知道自己在被消耗,坚定的想要做改变,姐就算还有爱,也会坚定的选择分开。
“一个再出色的人,长期在紧张的人际关系和充满压力的环境中浸泡,也会变得暗淡无光、心烦气躁、歇斯底里。人要到能滋养和托举她的地方去。” 一个用沉默和故作忍让来逃避沟通的伴侣,只能让女性自身“滋养”出更深的焦虑和控制欲。
改命的方式从不是换个金笼子,而是想办法自己飞。
全世界都知道麦琳的解药,仿佛在那本《玻璃动物园》中已经提前七十年回答过了:是抛下无为而至的自卑,是女性对自身的自我尊重,自我认同,是学会言也由衷,大胆表达愤怒与失望。
只是,现实已不再是南北战争后的创伤,而是物质时代内心过虚造成的心盲,实则手握大权,成为了个人边界与控制之间永远的悖论。
曾经的我,也希望通过他人的认同来肯定自己的价值,直到有一天,我明白了,若空心者注定只能借助他人肯定的拐杖才能起身,
那起身后剩下的路,一定要学会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