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分享的是《追风筝的人》读后感。
情感最真实的两本小说,一本是《挪威的森林》,另一本就是《追风筝的人》。
以下是正文
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勇敢,可是你,已不在,消逝在人间。
我没能为你,千千万万遍,哪怕一次,都没有。
时隔26年,阿米尔回到曾和哈森追风筝的故乡,踏上救赎之旅。
正如拉辛汗所说: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
当年追风筝过程中,阿米尔牺牲了哈森,赢得追风筝比赛,追回了最后那只蓝风筝。
却只换得与爸爸短暂几天的关系亲密,随之而来的是对哈桑更为长久的负罪和愧疚感。
阿米尔得到那只蓝风筝,但却没有预期那样快乐,一定是在追风筝的过程中,失去了更为重要的——哈桑,友谊。
对哈森的负罪与愧疚,从未消失,伴随着阿米尔的生命一直在。
《追风筝的人》中阿米尔开篇写到: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回首前尘,我意识到在过去26年里,自己始终在窥视着那荒芜的小径。
那条荒芜的小径,透露着阿米尔的懦弱,自私,阴暗。26年来,阿米尔始终在窥视,却未敢直视,直视自己内心的懦弱,自私,阴暗。
26年了,拉辛汗给了阿米尔赎罪的机会。电话线那头,不只是拉辛汗,还有阿米尔过去未曾赎还的罪行。
去到喀布尔,救下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同时索拉博也救了阿米尔。
正当阿米尔将被阿塞夫的不锈钢拳套打死之际,阿米尔大笑之余,索拉博用弹弓射瞎了阿塞夫,赢了阿塞夫,这才得以脱身。
为什么都快被打死了,阿米尔却笑了?
我想是26年前,在石榴树下,阿米尔冲哈桑扔石榴,他多希望哈桑还手,揍他一顿,以此减轻负罪感,晚上就能睡着了。
此处抄书:
“我又扔出一个石榴,这次打在他的肩膀上,果汁染上他的脸。“还手!”我大喊,“还手,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希望他还击。我希望他满足我的愿望,好好惩罚我,这样我晚上就能睡着了”
但哈桑反而没有还手,还用石榴砸在自己脸上,石榴汁顺着脸上的皱纹流了下来,哽咽地说:“你满意了吧?你觉得好受了吧?”。
但阿米尔并没有好受些,反而更愧疚了。
26年后,阿塞夫满足了当年哈桑没揍他的愿望。
在阿塞夫的痛击中获得偿还的快感,减轻了自己的负疚感,终于卸掉了沉重的心灵枷锁。
于是舒心畅意,大笑,尽管他鼻青脸肿,上唇裂成兔唇,肋骨断裂,肺被刺穿。
懦弱,欺骗,背叛,自私,负疚终于被扭转成一条成善之路,走向勇敢,走向救赎。
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勇敢,可是你——哈桑——已不在,消逝在人间。
“我”没能为你,千千万万遍,哪怕一次,都没有。
电影《大鱼海棠》有段经典台词: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我们永远无法还清欠下的……只要错了,就是错了,永远无法弥补。
是吧,我们没法真正弥补犯下的错,真正弥补的只是我们心中的遗憾罢了,顺便给我们的内心一点点安慰,让我们得以心安。
曾经那份友谊,随着风筝不断升高而渐疏渐远。
蓦然回首,哈桑却已不在,只留下回忆和往事。
现在,索拉博,给了阿米尔为哈桑千千万万遍的机会,“我”会勇敢地站在索拉博前面,不再害怕。
谢谢你,哈森,“我”的朋友,“我”的弟弟。
不过这仅仅是救赎的开始。
在回美国时候不顺利,有一个办法就是要先让索拉博回到恤孤院,然后……
听到恤孤院三个字,索拉博崩溃了,他不愿再回到那个地方去。
此处抄书索拉博听到要回到恤孤院的反应:
“你向我保证过永远不让我去那些地方,阿米尔老爷。”他说。他声音颤抖,泪如泉涌。我一阵心痛。
“求求你!求求你!别这样!”他哽咽着,“我很怕那些地方。他们伤害我!我不想去。”
想到一句话:小时候真傻,居然想着长大。
我想这是童年幸福,才会想着回去吧。但童年不幸的人,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永远也不会想再回到小时候。
就如同我现在仍害怕听到小学时校园里每天固定时间点播放的音乐——开头歌词好像是这么唱来着“让我们荡起双桨……”
我没去查过它的歌名,如果你知道,也不要告诉我。
歌曲本身并不可怕,但于我而言,它承载着我一段多么痛苦,多么不堪的记忆。
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恨不得瞬间长大成年,逃离童年所在的那个是非之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我想索拉博也是如此,恤孤院承载着一段痛苦的回忆。
索拉博害怕恤孤院三个字,也害怕再回到那个地方。
爸爸,妈妈被塔利班以莫须有的罪名枪杀,随后就流落到恤孤院,这是第一次抛弃。
被恤孤院的负责人用来和塔利班换钱买粮食,最后索拉博在阿塞夫身边受尽折磨,这是第二次抛弃。
阿米尔要带索拉博回美国,想到的法子就是先把索拉博送到恤孤院……这被索拉博视为抛弃,第三次抛弃。
阿米尔曾向索拉博承诺,保证一定带索拉博回美国,如今却又要将索拉博送回恤孤院。
于是索拉博就用刮胡刀刀片割腕自杀,所幸阿米尔发现及时,抢救回来。
美国诗人艾米莉·狄金森写过一首诗: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阿米尔让索拉博看到希望,又亲手将其扼杀在摇篮。
对关系的失望,要么抛弃别人——自杀,要么让别人抛弃不了——封闭自己。
因为一次次被抛弃,索拉博已经心灰意冷,最后自杀。但自杀未遂,索拉博接着便封闭自己。
自此索拉博缩进了“壳”里,沉默得像个扔石子进去却无回应的无底洞。
大仲马在《基督山伯爵》写道:时间和沉默,是治疗精神创伤的两帖药。
阿米尔根本没有意识到,再次听到他说话时,是一年后。
这一年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些让人头痛欲裂的事。
就像当年哈桑被阿塞夫一伙欺负了之后,大多数时间是在睡觉。
难过时睡觉,熬不过去的,但是睡一觉却可以。
正如书中所写:孩子们就是这样对付恐惧:他们睡觉。
26年前,哈桑在小巷子被阿塞夫强暴之后,一个人默默承担下了所有,没有跟爸爸阿里诉苦,也没有向阿米尔的爸爸告状。
他知道这场风筝比赛的胜利对阿米尔意味着什么,深知这只蓝风筝是阿米尔打开爸爸心门的钥匙。
哈桑被阿米尔抛弃,但就算被抛弃了,身体伤势恢复之后,还试着去挽回这段友谊。
身体恢复后,哈桑在阿米尔房间门口:“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阿米尔少爷。希望你告诉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再一起玩了。”
这让阿米尔难堪,哈桑尽一切努力,想恢复关系。
就算被当成牺牲的羔羊抛弃了,被伤害了,还要去讨好阿米尔,这是为什么?哈桑真的只是为了这份友谊吗?
哈桑,为你千千万万遍的背后,是害怕被抛弃吧。不仅仅是为了友谊。
在所有读者都为之感动的忠诚背后,或许是源于被抛弃的恐惧,所以才拼命守护风筝,为阿米尔千千万万遍。
我想只有有过寄人篱下的经历,才懂哈桑“为你千千万万遍”背后所承受的痛苦吧。
身为哈扎拉人,在阿富汗这个国家,他已经被阿富汗人抛弃了。
更令人心痛的是,孩时的阿米尔从来没有把哈桑当作朋友,一直将他拒之心门之外。
在同龄人面前就没有说过哈桑是他的朋友,而说哈桑是他的仆人。
为了不被同龄人笑话与哈扎拉人做朋友,他也视哈桑为受种族歧视的哈扎拉人。
26六年后,再一次放风筝、隔风筝线、追风筝,阿米尔对索拉博说:为你千千万万遍。
在公园里,索拉博接过了风筝,嘴角露出一丝丝稍纵即逝的微笑,这是阿米尔期待了一年的微笑。
阿米尔去追那只被割落的风筝,转身对索拉博说:为你千千万万遍。
26年前,26年后,此时和彼时拿着风筝的人和追风筝的人,为了两代人童年的救赎。
这一次,不是为了不被抛弃,而是为了不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