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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和《父亲最后的逃亡》读后感

旌旗读后感发表于2023-02-28 08:11:22归属于名著读后感本文已影响手机版

《鸟》和《父亲最后的逃亡》读后感

用最诡异的形容词来描述最“亲密”的关系,是我对波兰籍作家布鲁诺·舒尔茨两部短篇小说《鸟》和《父亲最后的逃亡》的定义。

一篇把“父亲”比作兀鹰,另一篇比作螯虾。兀鹰干瘪多骨食腐肉,螯虾多节冷血硬邦邦,如此尖刻的比喻不禁让人对小说中的“父亲”不寒而栗。

两个故事当中都有一个被父亲另眼相待的年轻女仆,一个不受重视的母亲,一个阴翳肃杀的暗黑空间。

对《逃亡》中一段描写印象深刻:

“他已经死了很多次,总是死的不干不净,留下一些疑点,迫使我们不得不对他的死进行重新修正。这也有它的好处。把自己的死亡改成分期付款,父亲让我们习惯了他的离去。我们对他的归来已经无动于衷,每次都越来越短暂,越来越可悲。在他以往住的房间,这位逝者的容颜仿佛散了开去,往四面八方生出枝丫,在某些地方形成诡异的纠结……”

舒尔茨和父亲都生病,父亲可能病的更重一些。慢性病症一点一点腐蚀着原本紧密的家庭纽带。身为病人,舒尔茨也能体会到那种被病痛侵蚀的另类恐惧。

在父亲去世后,犹太人出身的舒尔茨所处的现实是什么呢。他的家乡德罗戈贝奇于一战期间被奥匈帝国割让给波兰。二战爆发,波兰沦陷,德罗戈贝奇几经易手,人们朝不保夕。舒尔茨一边当美术老师,一边带着文章手稿向外寻找出版机会,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当该地被德国人占领后,一个纳粹军官相中他的画作,不停向其索要作品,并且军官自封为舒尔茨的“庇护者”。舒尔茨为了能够增加幸存机率,也刻意拉长工作进度。他和其他犹太同胞被关入集中营,缺衣少食,生病也无法就医。最后不幸被原先那个军官的死对头——另一个党卫军小队长射杀在取面包的路上,当天有另外两百多人被射杀。

如果“父亲”低调的伪装变形和求救无门的逃窜象征了舒尔茨在战时残酷生活中的四处奔走,大概也是可以被解释的。

《逃亡》里的父亲,灵魂仿佛被抽空,龟缩于一副让人厌恶的甲壳类动物当中,但又无处不在的笼罩在每个缝隙当中。母亲一边想要接受它,一边又极度抗拒。有一种“奇怪的宿命感”,我和母亲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克服了内心的巨大矛盾。

大概是一种无法摆脱厌恶之物的绝望,“噩运有一千种捷径要来强迫人们接受它不可理解的意志。”

舒尔茨大概是不希望“父亲”(或是自己)变成那种低级、恶劣的样子,但又不得不脱离人的形态,只为能够活着。

最后“父亲”被煮熟端上餐桌,大家哑口无言,一直想要玩弄“螯虾父亲”的查尔斯叔叔甚至要吃了他。

现实中的舒尔茨大概也对愈演愈烈的战事心灰意冷。“然而,父亲在世上的流浪却没有在这里划下句点。”螯虾父亲“拖着最后一点力气迈向下一段无家可归的流浪”。

这篇《逃亡》写于波兰被占领瓜分前两年,作者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暗淡无光的前路。

1939年,德苏两国侵占了波兰,波兰没有投降,随之付出了亡国的代价,之后流亡政府开始辗转于盟国的夹缝当中。

我不完全了解那段历史,但是知道,如果身上没有筹码,再怎么选择无法脱离他人的摆布。

另一篇《鸟》,场景也如炼狱一般,“锈红色的大地”,“炭化的大教堂”,“恶魔的风管”,“我们”昏昏欲睡。

父亲心血来潮从“汉堡、荷兰、非洲”搞来一堆古怪的鸟蛋,并且用“比利时的巨型母鸡”把它们孵化出来。舒尔茨把这些雏鸟比作“瞎眼的水泡”,“生命的肿瘤”,“盲眼的花苞”,渴望被喂养。

父亲一天天喂养着这群只懂吃喝的怪鸟,甚至为鸟儿举行婚礼,也渐渐和其中一只大兀鹰越来越像。画风越来越古怪,家里仿佛变成了没有文明的原始洞穴。

直到女仆化身成酒神的祭司,跳起毁灭之舞试图驱散整个屋子的乌烟瘴气。
“过了一会儿,父亲走下楼,走出了自己的领土——他是一个被击溃的人,一位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宝座和王国的、被流放的国王。”

在希腊神话中,酒神的女祭司是癫狂的象征。不知道作家是否想表达只能依靠暴力才能终止眼前的混乱呢。

生活往往不会一帆风顺,只是那个时代更加沉重和窒息。“父亲”既是父亲,也可能是自己,他固然不想成为行尸走肉,可惜出了这个家门,也不由得“父亲”做主。因为远在“父亲”之上,还有更高维度的规则专家,是他们让无数个“父亲”、无数个自己发生了变异。
舒尔茨用奇诡幻化的博物学式描写营造出一个不见阳光的暗室,这是他向外求救的方式,可惜他没有等来自由呼吸的一天。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谁都不想成为那个破掉的卵。


布鲁诺·舒尔茨
1892~1942,波兰籍犹太作家,死于纳粹枪杀。
出生于当时属于波兰的德罗戈贝奇,现归于乌克兰。波兰历史命运多舛,周边的关系复杂。现代国界线相当一部分非常年轻,且有争议,所以历史上才会出现那么多纷扰和伤痛。
舒尔茨是商人的其中一个儿子,家中有大量藏书。父亲久病卧床,年轻的舒尔茨身体也欠佳,由母亲照料,家中店铺因经营不善被出售。他曾经是中学美术教师,出版过《肉桂色铺子》《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  两本小说集。他生前默默无闻,死后被认识,被誉为与卡夫卡比肩的天才作家。